顿时炸了锅。李云龙一脚踏上供桌："慌什么！这是好事——说明鬼子发现我们在侦察，要提前行动！"他扯下墙上的黄历撕成两半，"原计划不变，但行动提前到今晚丑时！"

子夜的海面黑得像泼了墨。魏和尚带领的"飞鲨队"己经在水里泡了一个小时，羊皮气囊在黑暗中起伏不定。阿月游在最前面，她脖子上挂的鱼骨项链偶尔反射出微光——这是李云龙想出的主意，用磷粉涂抹鱼骨当信号标记。

"左转十五度。"阿月含住芦管传话，声音通过战士们衔着的竹筒共振传递。她突然按住魏和尚的肩膀，"停！探照灯！"

光束像剃刀般划过海面。所有人立即下潜，魏和尚看见阿月像鱼一样蜷缩在礁石凹槽里。探照灯最近时距离不过二十米，光柱里甚至能看清漂浮的海藻。

"继续前进。"阿月吐出嘴里的海水，指向远处隐约的轮廓，"那艘最大的就是指挥舰，油罐漆成红色。"

潮水开始退去时，敌舰发出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缓缓倾斜在礁石上。魏和尚打了个手势，战士们分成三组向目标游去。有个战士不小心踢到珊瑚，锈蚀的钢板碎片哗啦落入海中。

"什么人？"日语喝问从甲板上传来，随即是拉枪栓的声响。

千钧一发之际，阿月突然吹响海螺。远处立即亮起十几处火把，佯攻的渔船故意弄出巨大水花。敌舰上的探照灯立即转向声东击西的方向，机枪子弹将海面打出无数水柱。

魏和尚趁机攀上舰体。磁性炸弹吸附在钢板上时发出轻微的"咔嗒"声，王承柱设计的缓冲装置完美消除了震动。当最后一组炸弹安置完毕，阿月突然拽住魏和尚的裤脚——指挥舰底舱的舷窗里，隐约可见成排的绿色金属桶。

"那是..."魏和尚的瞳孔骤然收缩。

"毒气。"阿月用口型说道，鱼骨项链在剧烈颤抖，"爷爷说过，绿桶装的是'地狱的呼吸'。"

撤退信号发出时，潮水己经退去大半。飞鲨队借着礁石掩护撤离，却听见敌舰上响起刺耳的警报声——有个战士的绑腿钩住了舰体突出的铆钉。

"你们走！"那战士掏出匕首割断绑腿，反身扑向警报按钮。他的最后一句话被爆炸声吞没，十二枚磁性炸弹同时起爆，冲击波将海面掀起三米高的水墙。

但真正的噩梦才刚刚开始。未被摧毁的两艘敌舰开始疯狂喷射火油，燃烧的液体像熔岩般覆盖海面。李云龙在岸防工事里看得真切，火浪正以每秒两米的速度扑向滩头。

"撤退！退到第二道防线！"他的命灵被淹没在爆炸声中。最前沿的机枪阵地突然变成火炬，三名战士在烈焰中依然保持着射击姿势。

阿月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怀里抱着个陶罐。"让开！"她赤脚穿过弹雨，将陶罐掷向火海。罐体破碎的瞬间，淡黄色液体与火油接触竟产生剧烈反应，燃烧的海面突然塌陷出首径十米的真空带。

"海龙涎！"陈阿公在后方大喊，"专破火油的古方！"

李云龙抓住战机，带领预备队冲向滩头。战士们用浸透海水的棉被做盾牌，在火墙中硬生生撕开条通道。魏和尚从侧面攀上敌舰，渔叉将一名日军军官钉在甲板上。血腥的接舷战中，有个战士用燃烧瓶砸中弹药箱，冲击波将李云龙掀飞三米远。

当李云龙挣扎着爬起来时，看见阿月正用砍刀劈开指挥舰的舱门。少女娇小的身影与钢铁巨兽形成荒诞对比，刀光闪过，舱门轰然洞开。

"团长！快来！"阿月的喊声变了调。

轮机舱里的发现让所有人血液凝固——墙上挂着巨幅海图，从台湾海峡到琼州海峡标满了红叉，每个红叉旁都标注着日期。最醒目的是用血红色写的"火墙计划第二阶段：焚天"。

旭日跃出海面时，李云龙站在满是弹孔的舰桥上清点伤亡。十七名战士永远留在了这片海，但六艘敌舰有西艘彻底瘫痪。阿月默默捡起个未爆的燃烧弹，突然发现弹体上刻着行小字："昭和十七年 大连第三兵工厂"。

"老赵，"李云龙摩挲着缴获的日军佩刀，"给旅部发报时加上这句——火种己过海峡，需防燎原之势。"

海风突然转向，将燃烧的油污吹向外海。阿月站在船舷边，鱼骨项链的磷光在晨曦中渐渐暗淡。她不知道，轮机舱里那份标着"绝密"的档案袋中，正静静躺着张她的画像，下面写着："陈月儿，陈阿公孙女，星火码传承人，优先清除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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