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瑾仪不解地皱眉，“此话怎讲？”

雯雯放下水杯，一五一十将今夜清风院与云水阁发生的事全告诉了她。

李瑾仪听完，捋了捋事情始末，瞬间更觉得她这十板挨得恰巧。

她心里蓦地冷笑一声，李氏这性子总该吃些苦头方能醒悟。不过纵观整件事，她早就被牵扯其中，只因她脱不开姓李。

独善其身显然已是不可能，既如此，只能先从江姝静入手。

唉，高门大户，没一个是简单的，哪怕是个犄角旮旯的奴仆。

雯雯见她脸色不好又像在想事，忙问，“仪仪，你在想什么，还是觉得哪里不舒服？”

李瑾仪默了会，才说，“雯雯姐，趁天色未亮，你可悄悄替我知会一下大姑娘，就说我有急事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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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后初歇时，熹光破开云层，晨曦穿透窗扇，不偏不倚投落在妆奁上，将江老夫人映得容光焕发。

室内丫鬟轻手轻脚，各自忙进忙出。

秦嬷嬷有一手梳头手艺，这会抹了发油，见她老人家睡足了劲，便如实将昨夜之事无巨细地说了遍，包括小满儿媚惑主子自戕。

一个还未行房的通房丫头，在江老夫人眼里，自是不甚在意，甚至觉她死有余辜，抬不起的蠢货一个。

至于说到窈娘和何李氏的事。

她老人家细细端详铜镜中梳得甚是好看的发髻，目光深而悠远地叹了声，“秦织啊，国公府空了三年多的当家主母位，是时候该有正主了，好叫那些暗地里的小蹄子死了心，莫让好好国公府成了上京城的笑柄。”

秦嬷嬷挑了支发簪在发髻上试样，有些捉不透她话里的意思，便揣测地问，“老太太是想国公爷续弦么？”

江老夫人从铜镜中睨了秦嬷嬷一眼，“给他续弦？”而后不由严肃起来，“都四十有二了，三房妾室还不够他折腾么？再说，他娶个正室回来，那我家大金孙的嫡妻岂不是要被正头婆母压一头？”

那可要不得，这若大国公府掌家权只能是她嫡孙的正妻。

虽说江震霆是她亲生的，但却是个恨铁不成钢的孬包。

她时常感慨，活了这么大岁数，唯一欣慰的就是当时给他说了门好亲事，与海家结亲，还给生了个精文会武的大金孙。

别看大理寺卿是个文官，可江承启却不是位风一吹就吹倒的文弱书生。

定国公祖上可是有过从龙之功的。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

而这样的条件，在江震霆身上，是一点也扯不上边。若不是从她身上掉下的肉，还误以为是民间话本传的那样，被狸猫换太子了。

这点秦嬷嬷颇是赞同，换了支发簪说，“老太太您才是国公府的主心骨，是奴婢适才多嘴问，左右这个家是要交给大爷。再来个国公夫人，娶个识大体的便罢了，娶个小家子气的，闹心的就是咱们未来的少夫人。”

“你知道便好。”江老夫人抬眸，想到此处，炯炯有神目光笑意深深，又问，“对了，你方才说云水阁两位姑娘哭着要为她姨娘做主，这时辰，她们反倒是不急了？”

秦嬷嬷道，“许是大姑娘与三姑娘想通了，昨夜奴婢暗里点拨了些，若是个精明的，倒也不枉老太太您一番苦心。”

“但愿如此吧，是慧是愚全看造化咯。”

江老夫人说完抬手，秦嬷嬷忙伸手去搀扶。

梳洗妥帖，秦嬷嬷在侧忍不住又唠叨了句，“老太太您为府上的大姑娘真是操碎了心，安国公虽说比不得其他公爵显贵，若大姑娘有这福分嫁过去二房，便是正儿八经的正妻。”

“嗯。”她老人家悠悠道，“别看安国公此时不得圣宠，人的眼光当放长远，那二房三子陈君回如今在翰林院，前途谓是无可限量。”

话音才落，门外便有丫鬟过来通传。

“禀老祖宗，林姨娘携二姑娘与柳姨娘前来请安，人这会在厅堂候着。”

倒是稀奇了，那两位姑娘没来，竟先来了两位姨娘和江姝云。

秦嬷嬷与江老夫人相视一眼后，她老人家才向丫鬟说道，“人既来了，便随我老太婆去正堂吧。”

“给老祖宗请安。”

“给祖母请安。”

三人见江老夫人打帘出来，连忙上前恭恭谨谨福礼。

江老夫人没发话，她们屈着膝也不敢把身端直。

待江老夫人坐好后，老人家才吩咐起身，“都落座吧。”

林氏与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