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沉沉之下，孩童的哭嚎是最直击人心的利刃，能将所有人的视线牢牢牵住，成为这场闹剧里无知无觉的观众。

从低矮的房檐看过去，那个孩子瘦得可怜，缩在搭了块塑料盖住的堆积水泥砖边，一男一女在他的面前，一个向前一个阻拦，他就那么缩在那里，一言不发。

可是很奇怪，陈绩感觉自己看到的人不是他，似乎是透过他，看见了另一个不一样人。

对方也瘦，但是远比那个孩子高出一截，跪在地上，没有哭喊，却能透出让他无法形容的难受。

“别看。”少年的声线从身后传来，有着清楚的冷淡。

回头时，对上的人也是少年模样，穿着一身校园剧里常见的蓝白校服，看他的时候眸光专注，仿佛在看一件事物。

“这里的东西都有可能是真实发生过的，看多了有概率因为共情被留在这里。”

陈绩回过神，将目光从他身上剥开，有些恍惚的问：“真实发生过的？”

那也不对吧？如果是这样的话，他看到的人怎么不像是莫蒙？

“素材库里提取出来合成的，从感官里抽离，同样也会让我们融合，所以别看了。”他低声说话的样子看着特别温和，连声线都错觉得让人觉得温柔。

陈绩刚觉得他好温柔，对方就冷冷的来了一句：“因为你看了被留在这儿我不负责。”

陈绩：“……”大佬是不值得错觉的。

只见冷淡的少年从口袋里捞出七巧板，已显磨损掉色的七巧板被拨动，木块间的摩擦声响质感分明。

趁着大佬接收信号，陈绩趁机熟悉了一下环境。

他就站在一间很常见的旧时老房间里，墙上是黑白的报纸和各色糊墙杂志，有一部分靠近天花板的位置墙皮裸露，露出那红色的砖块。

但是旁边不远处就是一个挂钟，看着很是眼熟。

自己身上也是校园剧校服，鞋子倒是没怎么变，就是感觉落灰一样灰扑扑的。

“任务有变动了。”方程将七巧板拿到他眼前。

中央的黑体字多了两行，底下是红色的数字，貌似是时间。

[任务2：杀死父亲]

[任务3：杀死莫蒙]

陈绩：“……”

这特么什么任务啊？！

下面的红色数字不停的跳动，不断缩短的时间带来了一种无形的压力。

“这些都指向了莫蒙，也就是说，我们必须要知道，莫蒙到底是谁。”方程歪头看着他，说出了接下来的对策。

“什么叫莫蒙是谁？”这个问题看着怪怪的。

“系统曾经做了些实验，其中就有人格分裂，以及认知抹灭。”方程一语惊人。

“你是说……系统这么不做人啊？”

这些实验，听着都觉得没人性。

“系统本来就不是人。”他的话换来方程的一句冷语。

“你怎么知道的？”陈绩倒是对此有些好奇。

“我……”少年人的一句话让方程愣住了。

“而且我觉得很奇怪，既然你们都是闯关者，那那些信息都是谁传出来的？如果有人闯过你们的关，那你们怎么确定对方给出的消息是真的？如果有人真的闯过了，那那个人他真的离开这里出去了吗？”

他说着，越说越激动，结果下一秒就被方程捂住了嘴巴，一脸懵逼地看着对方。

“这些答案……你出去就知道了。”方程面色发白，有些难看的堵住了他接下来想说的话。

他们两个站的近，陈绩能很清楚的看到对方眼睛里的自己，长睫微垂时，能很轻巧的遮住眼神里的锋锐感，这才显得他很温和。

“唔……”不得不说，这个大佬长得很有感觉。

emmmmm……当然，不是心动的感觉。

“小程，小绩，妈妈进来咯。”温柔的女声在门口响起，接着就是木门被推动的“吱呀”声，一个女性走了过来。

随着灯光的照耀，她在灯下展露真容。

模糊一片的脸上是空荡的空白，穿着最普通不过的长裙，围着一条黑色围裙，抱着一床薄被慢步走近。

陈绩当时就抓了狂，一步缩到方程身后，边忍着尖叫边问：“这是什么情况？NPC的脸还有加载失败，变成马赛克的吗？”

不得不说，陈绩形容得挺形象。

方程没什么感觉的接过来者的薄被，不顾陈绩死活，大步走到床边铺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