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挺周全。”张祥说。
龚春植叹气,“如果小葵没有小产,我也是当爹的人了,考虑事情当然要仔细。”
“孩子没了?”张祥顺嘴问道。
龚春植的肘撑在腿上,脸埋进手掌里,长长地叹息。
张祥不知道该怎么劝解,怔怔地看着龚春植,无话可说。
“不说我了,说你的文章吧。”龚春植深吸一口气,坐正身子。
见龚春植双眼通红的模样,张祥也想转变话题,连忙道:“那我今天这篇文章怎么写?”
“彭老爷出了题目吗?”龚春植问。
张祥摇头。
龚春植想了一会,问:“教你书的先生,有没有要你做过去年春试的题目?”
“有。”张祥说着,准备去拿他的作业册。
“就按照我刚才说的办法重新写一篇。”龚春植说。
“我自己写?”张祥迟疑。
龚春植点头,她目光中的坚定让张祥突然生出一种‘我能行’的豪气,撸起袖子,大叫:“墨香。”
随着他的话音,跑进来一个书童,“什么事,少爷?”
“给我磨墨。”张祥说。
墨香答应着,砚台倒进水,卖力地磨起来。
“先不要忙着下笔,想想要写什么,长短不限,把话说清楚就好。”龚春植提醒道。
“嗯。”张祥应着,闭着眼睛,拿笔尾挠着头,嘴里开始哼唧。
墨香磨好了墨,垂手站在一旁,直到墨快凝住,张祥还没有睁眼的意思,墨香不由催道:“公子,墨磨好了。”
“呃?这么快?”张祥睁开眼睛,“我还没想好呢。”
“没想好,就继续想,想通了再写。”龚春植靠在书架上,翻看着手里的书。
张祥听话地闭上眼,继续想。
墨香只好将磨好的墨泼掉,重新磨。
“写文章不过就是将想说的话写到纸上,别把它想得太难。只是字写多了累,所以将废话全部不要,只将意思表达清楚即可,哪怕只有一句话,也是篇好文章。”龚春植拿着挑好的书,坐在椅上,边看边说。
墨香见张祥还没有动笔的意思,只好将又快要凝住的墨再次倒掉。他一边磨着墨,一边瞪着龚春植,恨恨地说:“我就不信,一句话能算一篇文章。”
龚春植微微一笑,“这种文章很多,想不想听?”
“想!”张祥睁开眼,脱口说道。
“就这样精力不集中!“龚春植横他一眼,“等你写完了,我再说。“
龚春植坐在张祥的右边,这个角度他看不到龚春植眼上的红色胎记,只觉得龚春植那一眼,娇媚俏皮,上八院那么多姑娘,都不如‘他’好看。张祥看着龚春植,目瞪口呆。
龚春植说完话低头看书,并没有发现张祥的异样,倒是墨香问道:“少爷,你在看什么?”这才将张祥惊回了魂,连忙低下头。
不知道过了多久,张祥开始下笔,虽然还是有磕磕绊绊,却比他以前任何一次都写得顺畅。“你看怎么样?”张祥得意地自己看了一遍,献宝似的送到龚春植面前。
“不错,很不错。”龚春植看着点头,卷面总算干净一些了,“不过,这篇文章是送给彭老爷的兄弟看的,他是教丞,加点典故,讨喜一些。”龚春植想了想,提笔抹去一些不通的地方,加了一两个她知道的典故。
“你怎么用左手写字?”张祥好奇地问。
“占卜师说,这样能破我命中的血光之灾。”龚春植说。她右手写的字固定成型,娟秀的字体一看便是女子,只好练起了左手。
“你的字写得不怎么样嘛。”张祥说。
龚春植笑笑,将改过的文章还给张祥。
张祥边看边笑,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盛,“真想不到,我还能写出这种文章。”他说完,取了张纸,重新将文章抄了一遍,顾不得搭理龚春植,冲出门去。
“爹~~”张祥问清爹在三姨太房里,直冲进去。
“做什么!”张公权连忙松开手,三姨太象兔子一样跳开。
“这是我写的文章,你看看。”张祥只当没看见,将文章呈到老爷子的面前。
张公权接过来飞速地看完,“这是你写的?” 其实张公权也不懂文章的好坏,但他看懂了文章的意思,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
“就知道你不信。”张祥说着,将自己的原稿递过去。
张公权将两篇文一对比,“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