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像是有一肚子苦水无处倾诉。倒是惠娘机灵,怕紫轩与老七硬碰硬的对唱,忙向老七圆场:“七爷,冥天要与麻阳船帮合伙的事也只是他们一方的意愿,这边还没人答应他呢。感谢七爷的提醒,我想紫轩也不会冒然答应他们的。”
席间的气氛顿时有些紧张起来。柳嫣红晓得紫轩是不会与老七硬来的,但老七一再强调樱花洋行,连她这个局外人都听得逆耳了。于是,她接过了惠娘的话把话题引开,说惠娘真是一把当家的好手,回去后也为紫轩多出出主意,免得在这件事上不小心得罪了更多的人,那多有不值。她还向紫轩和惠娘说,船上不是女人待的地方,如果惠娘同紫轩不很介意,她可以请她同紫轩到她的舍处居住。柳嫣红为请动他俩还说出了无数条理由:一是一个人守着若大的屋子孤独寂寞,你能搬来正好有一个伴;二是早闻惠娘不是一个凡人之辈,想跟惠娘学学啦等等一些家常里短。
紫轩同惠娘的这顿饭吃得很不是滋味,洪老七的话里话外就是不允许麻阳船帮与青帮结盟,并且洪帮与樱花洋行像有更大的阴谋。看来滕紫轩拒绝冥天是十分正确的,他想找机会主动与冥天交谈一次,兴许他压根就不晓得这其中的历害关系。
惠娘说柳嫣红的话里向他们暗示着什么,如果方便的话她想过几天时间回请一次柳嫣红。滕紫轩一笑,对惠娘说:“这么快就把自己拴在船帮里了?不会是因柳嫣红吹捧你的那几句话吧?”
惠娘一偏头,盯了一眼紫轩:“肤浅!”
滕紫轩同惠娘被老七请吃后,滕紫轩对麻阳船帮有了重新的认识,他现在终于明白了他大哥在船帮时为何要提出在常德的远年发展方向。他不得不佩服大哥春生的远见卓越,麻阳船帮在常德的各路“神仙”中成了争相争抢的香饽饽。
隔天的中午,苗佬来到了船上。他问滕紫轩,洪老七是否问过他关于青帮想入伙麻阳船帮的生意,是不是他提到过如果麻阳船帮让青帮入了伙,水上的生意和地面上的生意在常德城就行不通了;是不是还说了,常德最大的洋行樱花洋行总经理向老七发话,只要青帮入伙麻阳船帮,他们就要对外国驻常德的几家洋行实行制裁,而让麻阳船帮和入伙的青帮无法获得外国洋行的贷款。滕紫轩惊讶得连连“哇哇”几声,他感觉苗佬简直就是他肚里的蛔虫,什么事也瞒不过他的。紫轩冲苗佬一笑点头。苗佬问紫轩,他怎么看这个问题。紫轩吸了口烟约有沉思之后说,这是老七在恐吓他罢了,麻阳船帮还没有答应冥天入伙,就是让冥天入了伙,不见得老七说的就这样灵验,樱花洋行有这么大的威望?其他的几家外国洋行就敌不过他一家吗?未免有些太夸张了吧。
苗佬赞同他的观点。但苗佬说,从表面看下南门码头的水上运输是青、洪两帮的势力比拼,暗地里牵涉了常德的各个层面,只不过国民政府一时无力统揽这个码头罢了,这就让这些外国买办钻了空子。老七为什么对青帮入伙麻阳船帮如此重视,樱花洋行为何又要提出达不到他们的目的就要制裁呢,这码头对他们来说太重要了。
紫轩沉默了,他在暗思苗佬究竟是个什么人物,说出的话与他一个靠卖茶水过日子的身份极不相称。但他总是想不出苗佬会是一个什么人物,他既不是官府的人,这么多年他压根就没见到他与官府打过交道;又不像一个正经的茶庄生意人,天底下什么事也瞒不过他。这个人太神秘了,但他大可放心的是,苗佬是他的同乡,绝没有要害他之心。
麻阳船帮涉足长江水域运输的事,不仅苗佬着急。苗佬给紫轩腾出房间让他同惠娘住到他的茶棚,这很大程度是出于他们之间方便交流的原因。惠娘的到来给苗佬增加说服滕紫轩的信心,有惠娘在,紫轩多少还得听取她的意见。总之惠娘在紫轩和迟墨心中的地位是不能忽视的。
开发下南门码头的事一经泄漏消息,除了苗佬、冥天、洪老七他们着急之外,另有一些人比他们还要着急。樱花洋行的总经理宫本清一,常德省立第二师范学校的教师薛凤依,他们都很希望得到麻阳船帮的水上运输生意同谁合伙的确切消息。
艄公对紫轩说,薛之恒与麻阳船帮非亲非故,凭白无辜的花心事、花力气、甚至花了不少钱为麻阳船帮办事,图的是什么?该不会同青帮的冥天一样,是在打麻阳船帮的主意?滕紫轩对艄公提出的质疑无法给出正确回答,薛之恒的行为确实值得让人怀疑。
花行的薛老板在很早前就听紫轩说起过,麻阳船帮想进入长江水运。洪五爷在世时,薛老板也向洪五爷讲过这事。那时的洪五爷只当紫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