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在地上不停地蹭着。
春生见制服了冥老九,怕寒武在常德码头生下事端,忙上前为冥老九解危。双手抱拳朝寒武:“武镖头,好了好了,得饶人处且饶人,放了他一马,咱们以后还要见面。”
寒武并不想将冥老九置于死地,也不想与常德的各路帮会结下怨仇,出手时只是想教训一下这个满身横肉的青帮头子。春生的出面,给寒武一个下台的机会。寒武见好就收,松开手,将冥老九向外一推。冥老九几个趔趄,手捂喉部,指着威风凛凛的寒武:“你等着……”带着他的一帮下手,慌忙逃出了码头。
那一晚,寒武与春生算是真正的结识了。他们俩在船上长谈了一个晚上,大有相见恨晚之感。此后,春生就常去辰州,只要船在辰州停泊,春生总是要去拜会寒武的,一来二往他们的关系就非同一般了。
春生自认识寒武不久,就将船上的事交给了紫轩打理。起初紫轩不理解大哥春生会把船交给他管理,一段时间后,紫轩突然明白了,寒镖头是辰州反清义军的头目,大哥可能是受寒武的影响,罢去了船帮领头,而专司联络麻阳的苗民,组织反清同盟义军去了……
紫轩离开寒武的镖局来到码头,码头上大部分船和木排都已经开走了,只有很少的几只船仍在装货。码头上扛运货物上船的搬运工们,拖着疲倦的身子,稀稀拉拉地来往与码头和货仓之间。麻阳船上的水手,吃过早饭,正坐在船头对着上方的几栋吊脚楼窗户前的女人唱着山歌,不时引得窗户前的女人“咯咯”发笑。窗户边的女人偶尔向河边甩出一截燃着的纸烟蒂,然后朝船上男人说一声“唱得好呢!”
紫轩上船时,水手们都停了,朝吊脚楼窗户边的女人挥手。窗户外的女人也都理会船上男人的意思,这是要开船了。有女人朝船上的男人喊:“麻阳佬,要记得我交待的事,别忘了带那几样东西,忘了就别进这个门。”女人朝船上喊完,又是一阵“咯咯”笑声。
艄公朝船工们吼:“开船了!”
船在水手们的一阵忙碌中,离开了辰州码头,慢慢到了河中心。风篷被拉了起来,船浮在江面上悠然漂泊。紫轩站在船头,看着两岸墨绿的山峰,他想着大哥春生,心里顿升起一阵悲伤。船离麻阳越来越远了,他这一去,怕是又要一个多月才能回到辰州,他担心迟墨是否习惯与寒武相处,他担心当他回到这个码头时,能否再一次见到他的大哥春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