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相信再过不久,你就能见到了。”说完。陆守言将书信一一叠放,整理好后收入怀中。他若无其事笑道:“我出去走走。”
待陆守言离开厢房,陈石这才从床上下来。气咻咻的朝乌鼠走去,一巴掌拍在他脑门上。“带不带点脑子,看不出来你家掌柜现在不开心啊?”
“狗东西,反了你还。”说完,二人就扭打在一起。
最后,原本已经看不出脸上伤势的陈石,捂着乌青的眼圈,坐在地上喘着粗气道:“本来是想着,到了永宁州再给他的。但是你家掌柜都提了,又不好不给,真愁啊。”
乌鼠坐在一边,吸了吸鼻子:“愁啥,这点小事,让掌柜消化一会儿就好了。”
陈石翻了个白眼,又不小心扯到伤口,疼的龇牙咧嘴。他背过身,不想再理这个比他还没心没肺的家伙。你懂个屁,我不比你了解你家掌柜?
......
云雾散尽,月明星稀。江岸渔家灯火零星,北风迎面徐徐吹来。不知何人所放荷花灯,随流至此,其上蚊虫萦绕飞舞,偶有游鱼跃出水面,以此为食,掀起阵阵涟漪。
几人提着灯笼,坐在船沿垂钓,陆守言趴在船边护栏,低头凝望。十年离乱后,几时可相逢。
陆楼鸦,曾经被旧朝广安王姜广安作为死侍培养过,而培养方式令人发指,不打不骂,诛心灭性。他们专挑双生儿下手,只要是学会了走路的婴孩,不分男女,一经发现,或买或抢,通通掳走。
一开始,广安王会先将掳来的婴孩分批,每批或多或少近百人。分别丢到各处深山老林中,与豺狼虎豹为伍半年,任由他们自生自灭。
等到半年之期结束,他就会派人将侥幸存活下来婴孩一一收回。
往往到了这个时候,就算运气最好的一批,能够存活下来的也不会超过三分之一,运气不好的,可能就全军覆没了。
而这些自以为终于脱离险境的婴孩,又会被聚在一起,开启下一轮的淘汰。
不会生火做饭,能够在深山之中存活半年之久的婴孩们,肯定是见什么就吃什么的。
广安王将婴孩接回后,就会把他们关进同一个笼子里。
只给水,不给吃。直到第十五天,他会亲自进入牢笼,当着其他孩子的面,随意挑选一名可怜孩子,用小刀将其喉咙划破。
并告诉这群孩子,这,就是他们的食物。
这个时候,生存的本能已经胜过一切。
而这种事情,门一旦开启,就永远都关不上了。
最后,能够活下来的,只会是最强壮,最凶悍的双生儿。等到只剩下两人的时候,也就意味着,第二个阶段的落幕,第三个阶段的开启。
广安王会再次出现,溟灭他们最后那一丝人性。
他会直白告诉两只徒有人形的幼兽,能够活下来的,只有一个。
最后的最后,善良的哥哥咬破自己的手腕,倒在了弟弟面前。这显然不是广安王想要的。结果,于是可怜的弟弟,就永远被关在了阴暗的牢笼里。
后来永宁军覆灭广安军,陆游找到了这座牢笼。在一地的碎骨当中,一只瘦小幼狼,蜷缩在一具同样幼小,腐败不堪的尸体怀中。
与他初次见面的场景,陆守言至今无法忘记。
手臂还在冒血的父亲,怀中抱着一个不停挣扎的小孩。
小孩被父亲用衣裳包裹住身体,露出的脸脏兮兮的,两颊深深凹陷。和他对视时,总觉得是在和一头野兽对视,嘴里还不停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那一年,陆守言十岁,小孩只有六岁。
花费四年时间,才慢慢让小孩变回一个正常人,结果又需要他成为另外一个人,置身熔炉之中。原以为是将他救出苦海,没想到不过是又将他拖入另一个漩涡。
在陆楼鸦假扮陆守言的第二年,就遭到一次袭杀。第一次遇袭,反而也是陆楼鸦离死亡最近的一次。
那时,三名武师联手夜闯永宁王府,近百名武生侍卫和一名逍遥楼的武师都险些没能拦住。还是那名武师拼上性命,以命换伤硬生生拖住两名武师,这才让侍卫有机会先围杀了一个。
最后,三名闯府武师虽死,但王府也是付出了惨痛代价,近百侍卫在与两名重伤武师纠缠下,活下来的不到十人。
反正自打那以后,永宁王府就多了一位叫陶野的管家。
“别想了,要不是你爹先发现他,把他带在身边,就他当时那样,还指不定就被谁一刀给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