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头重脚轻地照了几张相。我无力爬到山上去,就用变焦镜头将山上的花拉近一些来照。阳光刺得我睁不开眼睛,我看不清镜头里的画面。但我想只要对准了大山,就能照到杜鹃。洗出照片后我发现,无论远近,没有一张能看清楚花朵的,它们全都融成了一片。似乎它们只能是成片开放的,无力独自面对雪山,它们需要互相温暖,互相鼓励,互相燃烧。
事隔不久,我将自己这段对雪山杜鹃的特殊感受,讲给一位驻守在米林的西藏军人听,他一年要数次经过加查山。他听了竟非常惊异。他说你怎么会觉得这些杜鹃是惨烈的呢?在我看来这很正常,它们本来就是高海拔植物,抗缺氧耐寒冷是它们的天性。它们只有在这高高的雪山顶上才会开放,才会美丽。如果你把它们移到温暖的低海拔处,它们反而会死掉。
真的吗?他的话让我感到震惊,如同那些杜鹃一样。
难道是我误解了杜鹃?
难道我真的只看到了梦里的杜鹃?
离开西藏后,我又梦见了杜鹃。这一回出现在梦里的,是一座燃烧的雪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