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又是谁?白芷悄悄竖耳去听,那人应是翻身下了马,身上的配饰叮当作响,十分清脆。-躌?4¨看¨书\ /免+废`跃′黩*
她心头一滞,这个声音,在白府被抄的前一晚,白芷亦听到过。
第65章
黑风山, 匪寨。
独眼的思绪亦被那声清脆的声响把持,他吩咐人把白芷带去阁楼,才掀开帐子前去相迎。是以, 白芷并未窥见庐山真面目。
可这个声音, 她确信在白府被抄家的前一夜, 曾听到过。
那日傍晚, 客人一到,就被阿爹亲自带去了书房,客人腿脚一深一浅,是以腰间配饰总碰撞作响。
像是风铃, 音色又更加灵动,质地像玉片, 又没那么冰冷。总之,很是独特,她远远听过一遍印象甚为深刻。
白芷不知客人同阿爹聊了什么, 只知道那人走后,书房的灯燃了许久才灭。
她心中疑惑, 并未深究,更不知第二日横祸接踵而至。
司礼监掌印亲自带人踏破白府的大门,打骂声抢掠声如惊雷炸响, 她的安稳毁于一旦。′顽¨本`鉮/占* ,哽`鑫_罪.筷\
突如其来的巨变让白芷全然忘却了那个来客, 彼时她涉世尚浅,自然只相信眼前所见, 满腔的恨全落在沈煜肩头。
如今她几经磨砺, 不由得起疑。
譬如沈煜倒卖所收重礼是抚养孩童, 残害父母的另有旁人。那些她曾数落在沈煜头上的罪责, 正一个个被她亲手剔除。
脑海中又浮现出独眼方才热络相迎的背影, 白芷深缓了口气,越发觉得陷害白家的真凶并非沈煜。
心底微微颤动,惹得波澜荡漾,她惊觉,自己亦下意识不忍是沈煜。
思忖中,白芷已被押往另一间帐中,这两个土匪体格健壮,腰间别着锐利的兵刃。
帐中却立着一个与她年岁相仿的姑娘,她头发枯槁,身形单薄,听见有人来了亦不敢抬头,只一个劲行礼:“参见夫人,参见夫人。”
夫人?白芷怔了怔,才醒悟今晚她要与独眼大婚。
“好好替夫人打扮,敢不听话有你好看的!”土匪语气粗暴,作势扬了扬拳,那姑娘一瞬脸色惨白,吓得抱紧了头。·辛¨顽· ′ ·鰰_占? ·冕*费^粤_读.
衣袖顺势垂落,露出纤细的小臂,青紫斑驳,白芷瞧得触目惊心。
土匪们见状却乐得哈哈大笑,从四面八方好好端详了一番那姑娘,才满意离去。
“奴婢给夫人梳妆。”
姑娘强忍哽咽,从地上艰难爬起,她扶着白芷坐到镜前,梳发的动作甚是娴熟,就像是大户人家的婢女。
白芷心中疑惑,身为饵,她不应生事,可身为女子,她实在心疼这个姑娘。
“这头发梳得真好。”白芷放缓了声音。
姑娘眸中闪过惊诧,但她只恍惚了片刻,便重竖起戒心:“夫人不嫌弃就好。”
白芷并不气馁,继续道:“你把篦子放下。”
姑娘手中一顿,惊恐道:“奴婢不敢。”
白芷兀自夺下篦子,嘴角浅笑似春日朝阳,温暖柔和,柔声道:“手臂有伤,就该养一养,无妨,眼下他们不敢进来。”
姑娘始料??x?未及,瞳仁骤然紧缩,泪决堤而出,像是许久未被和善相待。她紧紧捂着嘴,哭得克制安静,单薄的身子颤个不停,白芷愈发心疼,上前抱住她,轻轻安抚:“我也是女子,女子自然要帮女子,所以你别怕。”
心防顷刻崩溃,在姑娘抽抽搭搭的叙述中,白芷弄清了缘由。
这帮山匪本是一群地痞,不知谁在背后撑腰,他们开始欺压农户,抢粮烧房,钱财和女人劫掠一空,不久这些农户的东家就被朝廷问了罪,失去庇护的农户投告无门,官府也推三阻四。
地痞们靠着多番劫掠发了家,人数翻了几翻,胃口也渐大,开了家隐蔽的赌坊。
许多人因贪念误入深渊,又还不起欠款,只能一味被独眼拿捏。譬如有的药商因此成了山匪的制毒来源,也有烟花店成了他的火药私库。
这座山寨里,仍有几十名女子受尽压迫,她们被山匪们肆意□□,满心的仇恨,不知如何发泄。刚烈会激怒野兽,招致更残忍的报复。
她们如置身地狱,快要被憋疯了。
白芷笃定沈煜就在来的路上,今夜或许也是这些姑娘们的机会。
她擦干姑娘的泪,认真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