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虎完全沉浸在巨大的狂喜中，咧着嘴，走路带风，恨不得立刻冲出去宣告自己成了千户大人。o¨%兰-e*兰ˉ?文?学? ￡}-最!新e章??节¤o更+新2#?快|(他经过几个平日关系尚可的同僚时，对方高声恭贺，纷纷要着莫虎请客做宴。

殷澄紧随其后，努力平复着砰砰直跳的心脏，从一个小旗到百户，这跨度同样惊人。他暗暗告诫自己，不能再像从前那样管不住自己的嘴了，必须谨言慎行，不能给陈大人丢脸。

而与这三人形成强烈反差的，是肖运。他沉默地走在人群中愁眉苦脸。

最煎熬的莫过于凌云铠。

他混在退下的人群末尾，感觉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同僚们刻意避开的目光，那若有若无的疏离感，如同冰冷的潮水将他包围。他知道，魏忠贤倒了，他的末日也就近了。陈然不动他，不代表其他人会不动他。

凌云铠脸色惨白，额头的冷汗擦了又冒，早不复从前的狂妄，心中只剩下无尽的恐惧和绝望。他必须想办法，必须找到新的靠山，或者……逃离这个漩涡。

待众人散去，偌大的厅堂只剩下陈然和侍立在一旁的卢剑星。

卢剑星苦闷不已，虽然我来得晚，但也是您麟英卫的人呀，也算您半个亲信。况且当时也是您亲自要我过来的呀，总不能现在您上位了，却把我忘了呀！

卢剑星感觉自己心好累，自己就想补缺个百户之位，怎么就这么难？

“可是怪我没给你补百户的缺？”陈然嘬了口茶，就扭头看向卢剑星。

卢剑星赶忙抱拳，“卑职不敢，只是家中母亲日日催促，问何时我才能补上父亲的缺……”

陈然笑了笑，就把空了的茶盏推了推，卢剑星会意，立即上前添加热水。

“卢剑星，我把你要来，不是只是让你当个冲锋陷阵的百户，你懂吗？”

卢剑星添水的动作微微一滞，热水差点溢出杯沿。他连忙稳住心神，将茶盏恭敬地放回陈然手边，垂手而立。

“卑职……愚钝，请大人明示。”

陈然端起重新注满的茶盏，却没有立刻喝，目光锐利地审视着卢剑星，仿佛要穿透他那张因常年奔波而显得风霜的脸。

他收回目光，就站起了身，也不和卢剑星解释，就说：“随我去一趟诏狱。”

“是。”

二人一前一后的朝着诏狱走去。

进了诏狱，走在诏狱的甬道里，卢剑星的心沉甸甸的，不知道陈然带他来此处是有何意。

狱中守卫见到陈然，皆肃立行礼，目光低垂，不敢直视这位新晋权势滔天的指挥同知。而很快，负责看守诏狱的王百户就快步迎了上来。

王百户对着陈然行大礼道：“卑职见过镇抚使大人！”

“王百户，僭越了。同知，还不是镇抚使。”

“瞧大人您这话说得，谁不知道那位置空着，除了您，还有谁配坐上去？不过是早晚的事儿！”王百户谄媚逢迎，比之之前的态度要更加的好了。

陈然恍若未闻，只径直前行。王百户察言观色，见陈然眉宇间一丝不耐隐现，立刻乖觉地住了口，转而紧赶几步在前引路。

“昨日入了许多逆反囚犯，不知大人要审谁？”

“信王的幕僚，李伯言。”

于是王百户就带着陈然与卢剑星来到了关押着李伯言的牢门前。

沉重的铁门在生锈铰链的刺耳摩擦声中缓缓开启。

囚室不大，四壁皆是冰冷坚硬的花岗岩，只在极高处开有一个巴掌大的小窗，透进几缕惨淡的天光。

中央木柱上，牢牢缚着一个人。

那人身上原本质料尚可的儒衫早已被鞭笞得破烂不堪，条条缕缕地挂在身上，露出底下交错纵横、皮肉翻卷的新旧伤痕，暗红的血痂和新鲜渗出的血珠混杂在一起，触目惊心。

王百户抢前一步，对着柱子上的人厉声喝道：“李伯言！睁开你的狗眼！看看是谁来了！指挥同知陈大人亲临问话，还不速速回禀！”

木柱上的人影似乎被这声音惊动，极其缓慢地抬起了头。

看清陈然面容的瞬间，李伯言惨然冷笑，“嗬……陈同知？好大的威风……不过是昏君身边的一条狗罢了……”

“放肆！”王有福脸色大变，猛地扬起手中的皮鞭就要抽下。

陈然开口道：“退下。”

王百户扬起的鞭子僵在半空，脸上的凶恶瞬间化为惶恐，连忙躬身退到门边角落，大气也不敢出。

陈然踱步上前，在卢剑星早已搬来的一张唯一还算干净的椅子上安然坐下，“李伯言，前翰林院编修，信王殿下倚重的智囊。腹有经纶，可惜，站错了地方。”

李伯言只是冷笑，牵动脸上的伤口，又渗出几缕血丝。

陈然身体微微前倾，目光如两把冰冷的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