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六心情郁闷地背着柴,艰难地一步步朝赣州城走去。此时天不过刚刚亮而已,他却连多睡一刻的空闲都没有,因为他只有早点把这些柴背进城,才能够早日把赵老爷的债务还清。
想到这个赵老爷,赵六就气不打一处来。这赵老爷原本是他家的亲戚,后面进城发了财,开了家属于自已的酒楼。生意红火后赵老爷就来家乡招人,就把赵六一家招了过来。
当时的赵六刚刚结婚,娶了个如花似玉的老婆,正想着如何把日子过的红火,眼看城里有工作机会,赵六一家没多想就过去了。赵六负责在酒楼里帮工,他妻子则负责在赵老爷家里当佣人。日子一开始倒也还红火,两人一个月的收入加起来可以达到一两五钱,有时加上老爷客人的各种赏赐,甚至可以达到二两!对于穷苦的乡民来说,这已经是一笔不菲的收入了。
虽然这活确实辛苦,无论是赵六还是他妻子,都需要鸡叫时爬起来,夜晚等所有人睡下后,他们还要在一起处理白天的烂摊子。不过总的来讲,确实是不错了,就这样干上几年,攒下一些银子,他们也就有钱到乡下买上几块地了,那时候的日子岂不快活?
却不想这个赵老爷啊,真不是个东西,赵六的妻子叫萍妹,是十里八乡有名的俊俏女。赵老爷第一眼看到萍妹时,就相中了她。之所以把赵六一家接来县城,也只是为了方便他好下手。终于在某天深夜,趁着赵六不在,赵老爷就开始在萍妹身上动手动脚,幸好赵六及时赶来推了赵老爷一下,才没让赵老爷的奸计得逞。
这一推,赵老爷当即摔得四仰八叉,连屁股上的一块骨头都摔折了。气愤之下的赵老爷当即命令下人们将赵六一家吊起来打了一顿,不仅抹掉了赵六一家的工钱,还要求其赔偿十两银子。而十两银子,在当时都都够买一头牛了!
辛辛苦苦给人家干了这么久的活,一毛钱没赚到反而还要倒贴。萍妹气愤之下一病不起,赵六只能天不亮就出来砍柴补贴家用,不然欠赵老爷的钱不知到了几时才能还的上。
山路艰险,赵六又是摸黑走路,冷不妨就狠狠跌了一下,赵六感觉疼的好似五脏六腑都要翻滚出来。躺了好一阵后,赵六才缓过来。
“为什么我这么倒霉?为什么我想过个好日子都不行?我招谁惹谁了我?”
赵六越想越气,越想越委屈,觉得人生一点活头都没有了。心灰意冷之下,赵六把捆柴用的绳索往树上一套,脑袋就直接往里面钻了进去。不多时,赵六就感觉呼吸不顺,气喘不上来,接着眼前一黑,赵六就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过了许久,躺在地上的赵六才悠悠醒来,接着便看到一群衣服破旧却很整齐的人,赵六这才明白自已被人救了。但就算被救了又如何呢?妻子的病他没钱看,老爷的钱他没法还,还不如死了呢!
就在赵六懊恼间,这群人中看起来像是头领的人物向赵六走了过来。这首领看着十分年轻,样貌也十分英俊,却又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即便他的穿着与周围的人没什么不同,赵六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就是这群人的头。
这首领走近赵六后便蹲了下来,接着又递给赵六一袋水和干粮。赵六也不迟疑,拿过水和干粮就开始大吃大喝起来,这么早就起来干活,他早就饿的不行了。
吃饱喝足后,首领问话了。
“老乡,你是哪里人啊?”
“回老爷,小的是赣州人。”
“哦?赣州人啊,这些柴是你的吧?怎么突然柴都不要了跑去上吊呢?”
听到这的赵六再也没办法忍住,一边汪汪哭了起来,一边向这首领哭诉自已的遭遇。当赵六讲完后,周围的人无不扼腕叹息,这种被富人欺压的经历,他们或多或少都经历过,不禁有一种兔死狐悲的感受。
这首领听完后也没说话,只是淡淡问道。
“老乡,你既然是赣州人,那你知道赣州周围的道路吗?”
“那还用说?我天天出来砍柴,赣州周围的山路没有哪条是我不熟悉的!”
“那好,老乡,不怕告诉你,我们是太平军赣南支队,是一支专门为穷苦人战斗的队伍。我们此次来打赣州,就是为了来解救赣州的百姓。麻烦您老乡给我们带个路。”
这说话的首领正是冯万难,冯万难一边说,一边掏了些银子递给赵六道。
“老乡,这些钱你拿去给嫂子看病吧,至于赵老爷的钱你就不用还了,只要我们一进城,他是没胆子再敢找您要钱的。”
拿着冯万难给的钱,赵六心里涌现出一股难言的情绪。从小到大,从来没有人这样地在乎过他。他的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