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期跟着那小子拐来拐去,那小子头上缠着个红色的头巾,就像是个指路明灯,子期边追边思量,这是多么愚蠢的小贼,生怕别人跟丢了他。这时她发现自己已经进了一个不知何处的窄巷。她下意识的慢了下来。
“就是她了。”子期的面前出现了一个魁梧的大汉,那人面目多毛,就像个大猩猩。他右手拿着一张画像,仔细的看了一遍,“没错,就是她。”
子期心中感到不妙,忙扭身回逃,却撞到一个人身上,那人更加高大,“小子,你是在找这个么。”他蒲扇般的大手里摇晃着的正是自己的小皮囊,另一只手却像钳子一样捏住了子期的肩膀。
“不是小子,是个千金大小姐。”前面的大猩猩纠正道。
“千金,妈的,那朱公子不是只给了我们十个银元么,他应该给我们更多的银元,就像这小丫头一样重的银两才对。”那山一样的高汉像提小鸡一样把挣扎的子期举到了半空,他盯着因为窒息而慢慢面色惨白的子期,眼中尽是残虐兴奋的光亮。
“小心,别弄死了她。我们是奉命要活的,好要挟她那个倒霉的老爸,虎贲营的总帅,这个位置不知能刮多少油水。”大猩猩提醒道。
“是要活的,不过大爷的火气也可以在她身上消消吧,瞧啊,这娃瘦的跟跳蚤街的穷孩子一样,你确定她是个千金小姐吗。”他将子期放下,却将她按在他的裤裆里,子期闻到一股让人呕吐的马粪与鱼腥的味道,她腾出双手拼命擂向那人的腹部,那人却只当挠痒,接着子期感到一只大手正捏着自己的屁股。
“放开我,我要杀了你!”子期咆哮着,但那人的劲道不是自己能反抗的,绝望的挣扎之中子期看到自己的小皮囊中在那人腰际边晃荡。她便伸手抓住了那皮囊。
正当她从里面抽出早上从书房顺出的那个黑漆漆的匕首时,她听到一个低沉的声音喊道:“想活命,就放下那个孩子!”抓住子期的高汉一愣神,子期便毫不犹豫的用匕首刺进了那人的大腿,那暴溅出的鲜血淋了子期一脸,她听到那男子暴怒咒骂,自己拿匕首的手被扭的像麻花一样,那倒转的匕首在自己的胳膊上划了一道口子,接着那高汉狠狠把自己摔向那巷子的墙上,那突兀的青苔疯长的石头正好撞在自己的额头上,她忽的感觉天地开始旋转,就像刚才那个变戏法的面具上的纹路,在她视线慢慢模糊时,她看到那大猩猩和高汉正在跟一个白衣人缠斗,那白衣男身影鬼祟敏捷,面容就像是一个狐狸。一个狐狸救了我,这是多么荒诞的事情。这是子期昏厥之前时惟一的念头。
模模糊糊中不知过了多久,眼皮像被糯米粘合的城墙一样分不开,嘴巴也是,她想喊出声来,想呼喊父亲,至少她在意识中是呼喊了好多遍的。但她不知道为何没人响应,耳边却是时断时续的噪杂声。开始有些模糊,人语声就像是铁器在沙纸打磨,又像隔了层水面,自己在水下,别人在水上。过了一段时间慢慢的清晰起来,但她依然睁不开自己的眼睛。
“凶手是什么人!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她只是个孩子!”是父亲李牧的声音,那咆哮声就像是晴空霹雳。
“刚才大夫说过,令千金自有福佑,身体无恙,只是意识有些昏迷罢了,想必很快就将苏醒过来。”子期听到张副官的冰冷的声音,“还真巧,阁下刚好就出现在那里。”
“是啊,纯属偶然。小人刚好去售卖一些奇巧的小玩意,你也知道有些贵人,是喜欢一些偏僻的交易地方,免得自己的秘密被其他人知道。不过幸亏凑巧,要不然发生在小姐身上的事就不可想象了。”
“我记得你是一个艺人的,想不到现在的艺人,出宫和进宫就跟逛街一样方便了。”李牧逼视着古月。
“回大人,在小人看来,路就是钱,钱就是路,钱多了,自然路就多,钱多了,就通行无阻了。”古月脸上还是似笑非笑的神情。
“不管怎样,感谢古先生对小女的搭救之恩。对于那两个人,古先生可有什么眉目?”父亲的声音里有说不出的疲倦。
“恕小人无礼,据小人大胆猜测,也许企图绑架令千金的人,跟小人的心思是一样的。”
子期听到父亲停顿了一下,她想对父亲说那两个人是想动他的虎贲营总帅的位子,但她努力的想喊,可依然什么都喊不出,身子也是僵硬的如同石头,动也动不了。接着她听到那救她的人的话语,清晰的像玉石敲击。“小人虽然救令千金是偶然,不过救了后发现这可能是一个大机遇,毕竟大人您可是守卫整个周都城的唯一总帅。而小人是个商人,像原料啦草药啦,这些运输长途跋涉,风险奇高,而层层关卡,又像剔骨刀一样把利润都给吞了,所以总得劳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