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搞,据说被体育老师发现肚子大了,后来就被家人带走办休学了。”
“然后呢?”
“什么然后,那个男生被开除了呀。”
班长瘫坐在椅子上,觉得十分扫兴:“他奶奶的真没劲,什么乐子都没看到。”
女人笑骂着:“你装的倒挺像,别忘了上学那会儿你还是人家的狗腿子呢。”
“我好像想起来了!”
林林突然惊呼,众人齐齐向她看去,也包括姚希:“那个男生是不是姓梁?”
台上的灯再次亮了起来,到了新娘抛捧花的环节。
姚希是被文思月差来的阿茂拉走的,听着司仪开场的声音走到台下,涎液吞咽之时才发现一根小刺扎到了喉咙上。
她轻轻咳嗽了一下,不是很疼,但并不舒服。
在姚希执着于要把这根刺咳出来时,一束捧花从她的肩头擦过,落到了身后。
她捏着喉咙回头,看见了罗姗举起花束,对上她的眼嫣然一笑。
—
中午清洁工在走廊打翻了一瓶消毒液,整个午后都是呛鼻的味道。
阳光挤进百叶窗片,刺得瞳孔骤缩。
他掐了掐僵直的脖颈,从外套口袋摸出了一盒烟,刚刚叼上烟便见护士听到:“先生,这里不能抽烟。”
楼道口烟雾缭绕,聚满了烟民,顿时便失了兴致。
“哎,小子,叔借你个火。”络腮胡男人划亮了根火柴递到嘴边。
烟雾下沉,又吐了出来:“谢了。”
络腮胡男人很是无聊,搭话道:“你来这儿是做什么的?”
梁颂北沉思了许久,才道:“可能算是替人还债。”
“我也是,天生就是替人还债的命,老婆走了以后,闺女又病了。”
楼梯间的人陆陆续续地换了一批又一批,李临一的电话打进来时,救护车警笛声的长鸣由远及近。
李临一急促地道:“北哥,你在哪儿呢?”
烟燃到尽头,他在台阶上捻灭:“怎么了。”
“你还记得咱上高中的时候,班里有个女的叫文思月吗?”
对面声音呼哧带喘,梁颂北眉睫微颤,指尖似有却无的动了动:“她是知道了吗?”
李临一犹豫不决,最终应了下来。
台阶上放了个饭盒,里面盛满了烟灰,大概被许多人用过。
梁颂北俯身弹了弹烟身,烟灰坠得洋洋洒洒。
他不是没想过这一天,大不了一拍两散,总归是要结束的。
终于最后一层也被扒光,如同赤身裸体的婴孩。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动心的,他原先以为是那场风雨之夜,又或者是她执着于问他如何定义他们的关系。
但当这一天真的到来时,他只能想起她站在杂货架前,系着松软的围巾,连发丝都是暖意。
梁颂北开车到酒店的时候,宴席已经临近尾声。
酒阑客散,他试图在形形色色的人中找到她,却发现他甚至不知道她今天穿了什么样的衣服。
“哥?”阿茂送完最后一批客:“又回来是落了什么东西吗。”
梁颂北眉心紧了下:“又回来?”
“刚才开车来接希姐的人不是你吗。”
—
岭北不是什么好地方,从来。
岭北的人也没有什么能耐,不用什么惊心动魄的大事,一点点小事就能将人压死。
梁颂北从小有一个愿望,就是离开这里,永远不回头。
景区开发出事故的那年,他还没到记事的年纪,所以记忆的起点只有一个顽固不灵的老太太,守着日渐式微的村子,日日幻想那被摔成肉饼的人是别家的儿子儿媳* 。
小孩总归好活,本就是靠山吃山的地方,遍地撒野;后来到了蹿个儿的时候,左邻右舍偶尔接济;再后来,赔款到手变成了烂尾楼,靠出租的钱供他上了学。
与其说他没上过小学,不如说因为他未曾谋面的娘过世的那年还未满二十,直到他十二岁才有了户口,年纪到了直接读的初中,因为跟不上课,拿全班同学当了一年的人形模特。
直到初二那年,学校来了第一个支教老师。
老师没收了他的本子,第二天还回来时里面多了张风景速写,纸上是高楼大厦、车水马龙。
他嗤之以鼻,指了指画上的月亮:“大晚上的,怎么可能看得这么清楚。”
他仍记得那句话,起初是执念,后来成为了梦魇。
“因为那里的夜晚不会黑。”
第37章 37
梁颂北当即决定, 要去一个晚上也能画画的地方。
所幸,他没遗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