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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软星最烦裴响这种人。
表面上好像个老实人, 结果背地里却做出另一套。
两面派,伪君子!
她总算是明白了,原来之前裴响带来的那些饼干水果, 全是从赵家弄来的。
一想到自己吃过赵玉兰家的东西, 她就觉得反胃。
恶心到吃不下饭。
林软星咬着牙。
偏偏越是假装不在意,以往的那些点滴就越清晰地浮现在脑海中。
她想起之前裴响扒开灌木丛找到跌倒的她,想起他在她卧病在床时日覆一日送她野花;
想起他在雨夜站在宾馆门前固执地不肯离去, 想起他为她跟镇上那群混混拼命;
想起他不管山路艰险也要冒雨去给她摘果子……
像狗。
他就像她的狗。
只要她稍稍挥一挥手, 他就会听话地跑过来,匍匐在她身前。
呼之即来,挥之即去。
可现在呢。
他却什么也不是了。
世界不是只围着她一个人转,林软星一直都很清楚。
但她就是有些不甘心。
她不懂, 为什么别人能轻而易举就把他从身边带走。
那她呢, 她算什么?不响又算什么?
难道她再次赌输了吗?
这期间, 不管裴响来几次,她都冷脸冷眼冷语对待,完全把他当空气。
甚至连不响,她也不让他碰。
脏。
她嫌脏。
跟别的女孩聊得火热,想想他的手被别人碰过, 想想他还跟别的女孩共同撑一把伞。
肮脏到让林软星对他无比嫌恶, 恶心。
裴响照常来,默默来,默默走。
只是他像变了个人似的, 整个人死气沈沈的, 身上有股说不出的阴沈劲, 就连那双眼睛都黯淡无光。
如果有人拍拍他肩膀,他擡起头, 就会看见那张苍白无神的脸,双唇泛白,脸颊削瘦。
他的眼睛依旧明亮,清澈的像玻璃球。
只是在漆黑的瞳孔深处,那无边无际的黑仿佛能把一切光吸走,黑暗渐渐覆盖,将所有的情绪掩埋。
于是他变得更像一具行尸走肉了。
林软星才不管他的变化。
只觉得他变得比以前更讨厌了,也变得更令人恶心。
连他身上的气味都变得难闻。
林软星不避开他,他也不绕开林软星。
只是两人见面前的时候,林软星冷眼一扫,他就沈默不语,十分受伤地低下头去,露出微白的脖颈,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每次见到这一幕,林软星就觉得好笑。
明明做亏心事的是他,怎么搞得她在欺负他似的。
一想到他出门后,跟赵家那孙女聊得火热,又是帮忙干活,又是帮忙撑伞的。
林软星就忍不住更冷漠地盯着他,甚至恶语相向:“你不是有个新家了吗?怎么还有空来啊。”
然后“嘁”一声,又陡然说出:“还真当狗当上瘾了吧,又换个地方找窝去了。”
裴响当然听得懂她话里的意思。
每当她说出恶毒的话时,他的嘴唇就轻轻嚅动,身体微微颤抖,瞳孔骤缩,眉毛也杂乱地拧在一起,连手也情不自禁攥紧。
他似乎是有话要说的。
可是他那单薄的嘴唇没有一点血色,漂亮的眼睛在被她羞辱一番后,也沈默地阖上。
他痛苦地攥紧了拳头,一言不发地离去。
他一走,家里就安静了。
林软星也自觉没趣,就也端着茶上楼。
不响夹着尾巴匆匆跟上去,亦步亦趋。
林软星照着镜子,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漂亮的脸蛋,莫名想起赵玉兰的样子。
她仔细回忆着那天伞面下女孩的模样。
她想起来,赵玉兰虽然个子比她高些,但也没高多少,还比她胖。
她的皮肤粗糙黝黑,根本不像她那么白皙细嫩,也没有她的纤纤细腰,天鹅颈和蝴蝶骨。
她扎着个高马尾,头发又粗又厚,额前的刘海遮着一双单眼皮,蓝色冲锋衣配雨靴,看着就土兮兮的。
赵玉兰只比裴响小两岁,但模样却显得成熟多了。
和裴响站一起时,她除了那张脸略显稚嫩外,腰跟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