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脚边蹭了蹭她的小腿。
林软星却没有理它,视线还死死盯着他们离去的背影。
柴火在雨天发出特殊的松木香,雨水顺着屋檐漏下,打湿了她的鬓角。
她却浑然不觉,一种出离的愤怒占据着她的胸腔,此时连呼吸都急促了几分。
她很生气。
不知道为什么就是非常生气。
她不该生气的。
明明不该那么生气的。
不知怎么的,像是冥冥中有感应般,裴响回头望了一眼。
那一瞬,林软星的眸子刚好和他对上。
明亮的眼睛,深邃的黑色仿佛能将人吸进去,只是那双眼睛里却透着一丝犀利的光,好像在试探什么。
林软星下意识地躲回柴火堆旁,动作快到她都惊讶。
她的心扑通扑通跳起来,一瞬间,血液倒流,她紧张到背贴着墙站立着,屏气凝神,一动不敢动。
等林软星再次走出来,裴响和那个蓝衣女孩已经彻底不见了。
她拍了拍沾在身上的木屑,不爽地跺了跺脚。
刚刚那犀利的视线,仿佛是t她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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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软星再次询问外婆,裴响最近在干嘛时。
外婆正在厨房里烤火,烘着这些天晒不干的湿衣服,白蒙蒙的水汽顺着黑黄的衣服往上升腾。
外婆依然摇了摇头,似乎不想回答。
但林软星却更加执着地追问:“行,那跟他一起回家的那个女孩,就蓝色衣服那个,是谁,总能告诉我吧?”
听见她这么问,外婆这才惊讶回头。
林软星眼神犀利,似乎是瞒不住了,外婆就叹气道:“哎,裴响最近找了个活干,给人家当帮工,管饭管住,一天能赚十块钱。那个女娃儿啊,是叫兰兰吧,她是赵老头的孙女,前些天刚从外头打工回来,准备在家呆一阵子,给家里帮帮忙。”
山村里最忙碌的季节,除了施稻的春季,还有就是七月的早稻成熟季。
有些外出打工的人,会提前一两个月回来,帮家里干农活。
可现在也才四月末,没道理回这么早啊。
林软星搞不明白。
而且干一天活只给十块,这不是黑奴吗?
都什么年代了,还有这么剥削人的资本家。
恰好这时,隔壁邻居家敲门,又来找外婆唠嗑。
林软星发现,最近邻居总时不时来家里串门,下着雨也来,平时两家人也都各管各的,都不打招呼的,什么时候她跟外婆这么熟了,真奇怪。
外婆就说:“星星,你回去休息吧。”
她朝林软星做了个表情,示意她上楼去。
知道她们讲话想故意回避她,林软星虽然不爽,但也大方地让开道,离开了厨房。
她踩着楼梯,噔噔噔上楼。
直到砰的一声响起关门声,外婆才和邻居坐下来,细细畅谈。
林软星蹑手蹑脚地回到楼下,趴在楼梯口偷听。
她刚刚上楼做了个样子,没想到她们都没太在意,更没注意到不远处偷听的林软星。
刚站稳身形,就听见厨房里传来邻居的声音:“林家婆,赵家那边还挺满意的,就响响那只楞头青,还得你多说几句话提点提点他啊。那傻姑娘人好,心地善良,勤快能干,就是……”
外婆叹气:“他哪里晓得这个哟,他整天就跟在星星屁股后边,我说他说不听,哎。”
邻居又说道:“你也别急,这事急不得,还得慢慢来嘛。”
她顿了顿,又跟外婆说道:“林家婆,这事我得事先跟你说好咯,免得到后来埋怨我没告诉你得。我这里两边都通得明明白白的,也不遮着捂着,有什么事都敞开了说,你可得掂量好了再做打算。”
外婆点了点头。
“是这样的,赵玉兰以前不懂事,被个二流子骗出去打工,后来打了胎。姑娘家家的,也不知道检点,才多少岁哟,就敢生娃,生还没生下来,还被那个男的赶了回来。”邻居说这事的时候,语气满含着恨铁不成钢的意味,咒骂着,“倒霉催的,好在人倒是没事,身体没毛病,也还能生,你不介意吧?”
她眼睛一转,瞥向外婆。
见外婆坐着沈默不语,于是她拉住外婆的手说道:“你也晓得,我们鹅岭村没几个跟他年纪差不多的。要么得就跑出去打工咯,要么得就嫁人了,我们鹅岭村太穷,外边的姑娘又不愿意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