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显得更加柔弱,微沈的头颅低垂着,额头轻轻抵在她肩上。
另一只手牢牢禁锢着她的腰,像镣铐般抓得很紧,不肯松开。
自回到宾馆起,他就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
他的脸色很苍白,病恹恹的没有血色,眼眸低垂,仿佛随时要昏睡过去。
偏偏他让自己强行打起精神,一双眼睛望着虚空,不肯闭眼。
林软星知道,他心中是有些自责的。
他在怪自己当时没跟紧她,导致她被黄毛他们t欺负。
如果,如果再晚一步的话……
揽在腰上的手蓦地收紧。
林软星吃痛,低头望去,却见他那双缠着绷带的手,略显固执地掐着她的腰,手臂也不自觉地揽住她的背,如钢铁般强硬。
好像只要松开手,她就会像风那样消失不见。
她几乎是坐在他怀里的。
连墙上的影子都互相融合,不分你我。
温热的呼吸扑在林软星脸上。
潮湿的雨季,连他身上的衣服都被炙热的气息蒸得滚烫,好像有团热气缭绕在周围。
氤氲着热切的心跳,温暖又朦胧。
林软星本应推开他的。
却在此刻不知为何,没有力气推开他。
他的眼睛很亮,眼神很炙热,盯得林软星的手都有些发软。
但当林软星擡眼望去,他却不自觉地撇开视线,将头扭向一旁。
也是此时,林软星忽然意识到,裴响其实身材很高大。
他虽然看着削瘦,却早已有成年男子的壮实体魄,长手长脚的,力气显然也不小。
至少她在他面前手无缚鸡之力。
手上隐约传来痛意。
林软星回过神来,才看见裴响用牙轻轻咬了咬她的手指,一双明亮的眼睛在昏暗的房间里皎洁如月。
他的衣服有些凌乱,敞开的衣领无端散向两边,露出白皙的锁骨。
连视线都变得无比炙热,好像能烧出个洞来。
林软星忽然觉得面颊滚烫。
她连忙抽走了手,替他拢好衣领,说:“涂好药了,你别乱动。”
他听话地点了点头。
抓着她的手始终未曾松开。
这家夥,什么时候学坏了。
-
最终外婆还是找到了他们。
得知两人还在镇上宾馆时,外婆拜托赵大爷来接他们回家。
花了一笔小钱。
赵大爷给三轮车装上了遮雨棚。
只是两人坐在后座,狭窄如一片芭蕉叶般的遮雨棚,根本起不了半点作用。
雨水还是哗啦啦倾斜着往后座浇,屋外下大雨屋内下小雨,好在有把雨伞勉强遮挡住侵袭的暴雨,否则一路淋着回家,林软星也得感冒。
赵大爷依然是个沈默的人。
他将两人送到村里后,就开着车走了。
晚上七点多,外婆总算见到了两人。
只是当她看见浑身湿透的林软星,和浑身是伤的裴响后,表情却分外凝重。
她紧张又焦急地盯着裴响,抓着他的手来回打量,才像是不争气般叹气问道:“哎,响响,又是被哪个人欺负你了?”
裴响没说话,林软星也没回答。
外婆只好扭头问林软星,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林软星信口胡诌:“在回来的路上摔了一跤。”
外婆当然不信她的话。
但看她身上也满是污点,仿佛掉进脏水坑里,却又觉得有些可信。
而裴响也勉强支撑起笑意,用动作比划着,安慰外婆说别担心,他真的只是摔了一跤。
外婆沈默不语。
最后碍于天色已晚,不好耽搁,便让两人迅速去洗澡换衣服。
当晚,裴响留在了外婆家住。
林软星没有意见。
裴响家她去过好几次,黑不溜秋的,尤其是那电灯,时好时坏。
他家家徒四壁,值钱的家具都卖完了,能用的电器也不多,连烧热水都费劲,阴暗潮湿,窗户透风,住着也不利于养病。
为了他的健康着想,他还不如在外婆家住几天。
等病好了再回去也不迟。
外婆亲自去收拾房间,给裴响腾出了一间空房,就在林软星隔壁。
好在给裴响治感冒的药都还在,喂他吃了药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