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而失去探究兴趣的乏味感。
于是她冷漠地关上了房门。
不再管那个丢了钥匙的倒霉鬼。
他能找到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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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
林软星被院门前的嘈杂声吵醒,听见邻居好像在聊天,话语间似乎发生了什么事。
她走下楼去洗漱,看见外婆坐在院门口,探着身子朝外望。本就矮小的身子,因斜坐的身姿陷在厚棉袄里,远远望去只隆起了个小山丘。
她手里抓着洗脸巾,好奇地问:“外婆,发生什么事了?”
外婆满脸担忧地叹气道:“唉,是响响。”
听见裴响的名字,林软星心中咯噔一下,就听见外婆满脸担忧地说:“他昨晚站在外边淋了一晚上的雨,人直接晕倒在路上,今早才被人发现,刚刚被人擡去陈大夫的诊所看病了,唉,也不知道严不严重。”
林软星听了,下意识联想到昨晚那把钥匙。
不会是因为没有钥匙进不去门吧?
“这孩子经常做傻事。”外婆又重重叹气,好像叹气已经成了她的口头禅,每次说话都得加个“唉”字,“也不知道他又在犯什么病,竟折腾起自己来了。”
这次,林软星没有再烦外婆提裴响的名字。
反而外婆的声音在耳边碎碎念越久,她就越心虚。
林软星在洗厨房洗脸的时候,蹑手蹑脚地趴在窗户上,偷偷听邻居们谈论这事:
“这傻孩子,怎么又去淋雨了哟。”
“唉,真奇怪。上回是跑进山里找狗,失踪了一整天,都快把我们吓坏哩。好在最后把狗找到了,他那一身的泥,像刚从粪坑里钻出来的嘞。”
几个妇女发出一阵咯咯的笑声,兴许是知道裴响听不见,语气分外放肆。
林软星偷听了半天,发现她们都没提到裴响为什么会晕倒在路上,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大半夜不回家,要去淋雨。
貌似她们都对此习以为常,毕竟裴响做这种傻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林软星顿时长舒了口气。
看来只要不提及那把钥匙,那就与她无关。
他是个聋子,又不是傻子。
二十岁的人,怎么可能会不清楚自己的所作所为带来的后果。
再说了,就算是丢了钥匙,他不知道敲门让裴老头给他开门吗?
可别告诉我他连门都不会敲,可笑。
林软星立马说服了自己,心中刚冒出的一丝愧疚之情,立刻被她抛之脑后,甚至还觉得都是他死脑筋活受罪。
至于淋雨晕倒,那也是他活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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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裴响晕倒后,接连几天都没人来帮外婆干活。
林软星一边烦躁地想着,一个男生,怎么生个病比女生还娇弱;另一边又想,他不来正好,刚好她能替外婆做些家务,挽回她作为林家血脉的尊严。
外婆对林软星帮她扫地这种事虽感到高兴,但眉眼间还是抹着片乌云。
她知道,外婆还在担心裴响。
只要裴响一天不来,外婆就惦记着他,比惦记她这个亲孙女还用心。
这种感觉让林软星很不爽。
她在院子里扫地,外婆就端着筛子,坐在院门前剥豆子。
她每剥一片青豆皮,就随手扔在地上,林软星就将那些裂开的豆皮渣撮在一起,用扫帚收拾进簸箕里。
外婆剥豆子的速度很慢。
她一边剥着豆皮,一边用眼神眺望门外,似乎在等谁。
林软星有些不耐烦了,索性将t扫帚一扔,直接搬了个椅子坐在院子里玩手机。
院子里的信号比房间好些,但也不多,仅有两格。
不过这并不影响她聊微信。
自从被强行丢回乡下后,林软星已经很久没和姐妹们聊天了,也不被允许聊天。
用父亲的话说,特殊时期,得谨慎对待。
父亲是个谨慎小心的人,和他心眼一样小。连他都这么说了,林软星当然不会傻到什么都不懂,还故意和他对着干。
她不是替他着想,而是为了自己。
归根结底,父亲是她法定抚养人,她未来很长一段时间还得靠他养活。
于是在出发前,林软星对姐妹们说,自己将跟爸妈出国度假几个月,期间可能会很少联系。
姐妹们先是羡慕地祝福她,说等着她回来再聚,林软星自然连声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