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小事,顾屿衡都恨不得一手帮她全包。
“娘今天早上打算做什么呀?”苏楚箐哑着嗓子问。
为了省煤油费
和电费,乡下晚上吃饭吃的早。苏楚箐昨天不到五点就吃完了晚餐,一晚上过去,肚子里早就饿了。
要给一大家子人做饭,杨兰芬略显匆忙地回复道:“家里老母鸡生的鸡蛋还有些,都是这个月下的新鲜蛋。本来你爹是想留着去城里卖钱,我就干脆就全部拿出来给你们吃了算了。蒸几碗鸡蛋羹,再蒸俩窝头,家里东西不多,委屈你和屿衡随便对付两口。()?()”
平时苏厚根和杨兰芬自己在家,都是草根配糠菜,煮成汤状的糊糊,虽然能填饱肚子但极其拉嗓子,吃多了胀气胃里也难以消化。杨兰芬自然不可能拿出来给他们吃。
但苏楚箐却瞧见灶台旁用水淹着的一抹绿。
是苏父昨天下午从山上带回来的,壮实的根茎上还带着娄山特有的硬质黄泥土,四处散开的叶子顶像鱼骨头一般,尖尖的往上翘。
现在还不是吃荠菜最好的时节,苏父采摘回来的荠菜多为刚发芽的嫩尖尖,香味不浓,但瞧着就知道有多脆嫩。
注意到苏楚箐的目光,杨兰芬手上动作不停,嘴上却念叨着,“你说你爹也真是,菜都没长好,摘回来做什么。摘的量也不多,炒一盘菜都筹不够,腌咸菜、包饺子就更没必要了。要不是觉得浪费,我恨不得直接丢进鸡屋,免得放在这里占地方。()?()”
丢可不能丢。
这盆水灵的荠菜芽在苏楚箐眼里可是好东西。
荠菜,释名护生草。《本草纲目?菜部》中就有记载,“气味甘、温、无毒,利肝和中,明目益胃,?()_[(.)]???&?&??()?()”
是一味极佳的中药材。
新鲜的荠菜有种特别的鲜味,但它也有个缺点,要想荠菜炒的好吃,关键在于多放油。乡下大伙儿普遍缺油荤,在菜里加入熬好的猪油都是种家里来客人时才有的奢侈,因此,腌荠菜反倒成为最常见的做法。
“娘咱屋里有面粉吗?()?()”
苏楚箐眼睛亮晶晶的问道。
要是育才饭店后厨的人或者苏彩秀此刻在这里,一定能够认出,这是她想到即将要做什么好吃的,才会出现的表情。
“面粉倒是有,但不是城里卖的富强粉。你哥刚做完手术,医生说必须要吃流食,你爹用家里的粮食,在城里找小磨坊自己磨的,你看行不行?”
提起围裙,杨兰芬擦干手上的水,踮脚小心翼翼地从柜子最上面拿下一包半满的蛇皮袋,解开缠绕在袋口处的尼龙绳,露出内里装着的小麦面粉。
不像面粉厂里袋装放在供销社里售卖的精加工面粉,杨兰芬拿出来的这袋没有去除小麦上的麸皮,过多杂质使得面粉的颜色整体偏黄。
苏楚箐上手捏了撮,粉质虽比不上富强粉细腻,但也能知道保存的很好,没有丝毫受潮的痕迹。走近些,浓郁的麦香扑面。
用这种面粉做出来的面食,可比门市部卖的劲道好吃多了。
“当然行!”
杨兰芬还没猜到苏楚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一转头,就看见她已经将围裙系在腰上了。
苏楚箐低着头,白净光滑的手臂微微抬起,十指翻转,很快就将散落的发丝编成麻花辫。
杨兰芬本以为她拿面粉是有要紧事,结果却是她要来下厨。
虽然不仅是大姐,就连二丫头从城里回来,都一个劲地夸奖楚箐手艺好。但毕竟杨兰芬只是从她们嘴里听见,实际上却并未见过。
三丫头当年煮鸡蛋差点把屋点燃的事。依旧让杨兰芬心有余悸。
家里磨点面粉不容易,杨兰芬还想着留点过年蒸花馍。要是今天都被三丫头给嚯嚯了,她肯定会心疼。
“你想吃啥,娘给你做。”
同样被吵醒的苏彩秀,梳着头发就进来了,“哎呀,您就休息休息吧。昨晚睡的晚,早上天还没亮就起来了,别把自己累着,身体遭不住。”
“三妹现在是咱饭店的大厨师,看管所有的炉灶,啥面食还能难道她?说不准比您做的还要好吃哩!”
“当真?”杨兰芬依旧怀疑。
评价都是基于之前的标准。对于不会做饭的人,把菜炒熟也能叫做“好吃”。
三丫头此前下厨房的次数屈指可数,但每次都能在意想不到的地方出现差错。与其说是‘不相信’,倒不如说是杨兰芬依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