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已经在敲锣打鼓,通知众人离城了。
江慕寒深吸一口气,步伐坚定地离开,混入出城的人流,离开了京城。
只差了片刻,乔栀气喘吁吁地跑回来时,风渊正坐在梨树下的摇椅上,抱着酒壶,摇着蒲扇小憩。
“哥哥呢?”乔栀急道。
风渊握着她的手,劝道,“哎呀,千岁说了,短暂的离别,为了往后与你的长相厮守,不要急于这一时嘛。”
“喝酒了没,爷爷给你煮了醒酒汤。”风渊不由分说地将她拽进房间,端了满满一大碗醒酒汤。
乔栀气红了眼睛,“都怪我,都怪我!”
风渊一蒲扇扇在她脑袋上,“你这个孩子处处机灵通透,怎么就情这一事上总是这么想不开。”
“千岁是为你搏前程去了,若是为了等你耽误了出城的机会,你哭都没地方哭去!”
乔栀悻悻地鼓着脸。
片刻之后,她一口气干完整碗醒酒汤,跑回房间闷头大睡。
江慕寒去为她搏前程,她也不能落下。
在她很小的时候,江慕寒就送了许多财产在她名下,除了贵重的珠宝首饰,还有不少铺子和良田。
乔栀睡了一觉,重振精神,开始打理江慕寒留下的巨额财产。
她将能变卖的东西都折了现银,分别存进镇国公府名下的商行里。
这样,无论江慕寒在哪里,都可以支取现银了。
没过多久,渭水城里,就有了支取现银的痕迹。
乔栀一颗心总算沉了下来。
太子新婚,不出两月,太子妃和侧妃的肚子便都有了动静。
十月怀胎,太子妃生下了一对龙凤胎,侧妃也生下一位小公主。
登基的事情也再次提上日程。
一年之后,太子二十岁,冠礼与登基大典同时举行。
浩大的大典上,太子穿上龙袍,正式登基为帝。
祭拜天地宗亲之后,太子仍然要在紫宸殿上接受百官朝拜。
他在迈入紫宸殿时,脚步却忽然一顿。
少年帝王回过头去,像从前那样望向那座能俯瞰紫宸殿一切的角楼。
大典的每一步都是精心策划好的,太子突然顿足回眸,所有人注意力立刻跟着他,也望向那座角楼。
可是那里空荡荡,根本什么都没有。
少年帝王落寞一笑,转身踏入紫宸殿。
他坐在紫宸殿那座染满了背叛、仇恨、鲜血和欲望的龙椅上,垂眼望向高声喝赞的群臣。
少年帝王胸腔里涌动着澎湃的热情。
他一定要做一个鲜明的君王,一定要在史书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朝拜之后,开始宣读册封。
“燕越,武功卓绝,功勋赫赫,封为镇南王。”
少年帝王沉声道,“燕越,毅王之后,大雍再无往后,如今你便是大雍唯一的王侯,还是异姓王侯,你该明白朕对你的期许。”
燕越震声,“臣必不负陛下重托!”
少年帝王灿然一笑。
“燕翎,”皇帝看着站在最前面各自最矮的小团团。
如今的燕翎也已经是他们当初上太学的年纪了。
小小少年抽身长大,温文尔雅,玉树临风,眉眼间也已经有了翩翩美少年的模样。
“燕翎,少年天才,文才盖世,谋略冠绝,朕要亲封你为,丞相。”
十三岁的小丞相,旷古烁今。
燕翎彬彬有礼地行礼,“多谢陛下,臣必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皇帝微微一笑。
册封完新臣之后,大典终于结束了。
皇帝起身,示意礼官宣颂词,群臣可以散了。
礼官高声宣读收尾的颂词,皇帝便垂着眼睛,满怀抱负地看着崭新的朝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