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刘稳还担心铁塔性格暴躁,会反应激烈,但却不知何故,云天在讲述的过程中,铁塔却能安安静静地听完,没有一句反驳的话。
刘稳走进室内,只见铁塔眼睛直直地望着门外,似乎在看着很远很远的地方,也似乎沉浸在某种回忆里。
刘稳背着手看着云天向门外使了个眼色,云天立即明白了,赶紧跟着太子步出牢房。
身后传来哗啦啦的铁链声、铁塔的呼喊声、侍卫的训斥声......
“不,不可能,你给我回来......”
“嚷嚷什么,安静......”
第二天刘稳带着宁连去了城外别院,说是要待上几天,顺便和宁新商量商量下一步怎么安排。
当他俩骑马路过西山的时候,远远地便望见了朝廷运往南海的物资,已经在郭准和萧纯的带领下浩浩荡荡地出发了。
宁连气愤地说道:“哼,这回萧家该好好地谢主隆恩了。”
“休要胡言。”刘稳斥道,接着说了一句“只要能平了海寇就好”。
二人未做停留,策马向西而去。
这刘稳不在,云天乐得清闲,睡到了日上三竿才从被窝里爬出来。
伸了个懒腰,忽然觉得肚子有点痛,嗬,来了葵水,自己天天跟着刘稳跑东跑西,竟把这茬儿给忘了。
从家里来的时候,母亲倒是给自己准备一个包袱,里面除了银两细软,还有女子必备之物,日常自己都放柜子里,柜门锁得严严实实的,也不会有人发现。
还好今日没出去,云天赶快把自己收拾妥当,打开门,便看见徐公公正在院子里浇花。
看见云天出了房间,徐公公赶紧走了过来,“云天,你可起来了,这一大清早的稹王便派人来给你送信,赶紧看看,可别误了事儿。”
徐公公一手提留着个浇花的水壶,一手从怀中摸出信递给云天。
“谢谢公公。”云天接过信说道,随即坐到旁边的石墩上打开信看了起来,“哦,没什么,稹王约我后天去文萃阁参加诗会。”云天对徐公公说。
“后天呐,殿下应该还不会回来,那你去吧。”徐公公看了云天一眼,这孩子,连稹王也被迷住了?叹了口气继续低头侍弄他的花草。
这时,有个侍卫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徐公公,你赶快去看看吧,后院的那个囚犯割了自己的腕子了,哪儿都是血。”
“什么时候的事儿?”徐公公问。
“不清楚,吃早饭的时候还好好的。”侍卫回答。
这还了得,徐公公一扔水壶,提起衣摆就往后院跑,跑了几步,猛地一回头,看见云天在后面跟着了,舒了口气,“云天,你可跟紧喽。”
几人飞快地跑到牢房,打开铁栅栏的门,只见铁塔侧卧在地上,左手腕一道血口还在向外淌着血,旁边一只打破的碗,还有一块带着血迹的碗片。
云天见状赶紧蹲下身然后探了探铁塔的鼻息,“哦,还来得及。”
接着查看了一下伤口,幸好没那么深;他又捡起地上那半块碗片,点了点头,幸好没那么锋利。
云天抓起铁塔双手上的铁链示意侍卫打开,侍卫有些犹豫。
“打开,有什么事情我担着。”云天厉声说道。
“还不快打开。”徐公公也在旁边催促着。
侍卫打开了锁链,云天示意侍卫握住铁塔的左手,自己撩起外衫,从里衣上撕下一块布条,迅速进行了止血包扎。
然后抬头看着徐公公,“公公,我还需要一些止血的药丸、药膏,府里面可有?”
“有,有,正好宋大夫也在府里,我马上叫人去请。”徐公公第一次见云天给人治伤,没想到小小年纪胆魄不小。
本来听宁新说在五羊关的时候云天怎么样出谋划策,他还半信半疑,但看今天云天处变不惊的态度,还真是小看了他。
怪不得太子拿他当宝,还是当今殿下慧眼识人,不像自己老眼昏花、有目无珠。
宋大夫请来了,一看云天在此,“白公子,老朽这厢有礼了。”
“宋大夫,麻烦您施针让他醒来。”云天赶紧把宋大夫拉到床边,这时铁塔已经被两个侍卫抬上了床。
宋大夫不敢怠慢,放下药箱取出银针包裹,开始在铁塔的百会、合谷、神阙、关元、涌泉等穴位上施针。
接着宋大夫给伤口涂上药膏,重新包扎了一下。
过了大概半刻钟,铁塔悠悠醒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