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是江承启来福禧堂,林氏心里猛然一喜,原本是来看李氏那个蠢妇撒泼打滚的,结果竟自己给自己找尴尬。
窈娘那事只传了一个晚上,便如同一阵风销声匿迹,就连国公爷一早也不见了人影。
林氏与刘氏见是时机,寻了个由头,以不便打扰大爷向老祖宗问安,三人诺诺退了出去。
江姝云在退出时眼尾似不经意掠过江老夫人,很快带着不甘垂了下去。
三人抄着游廊从后门出,自是不去与江承启碰面。
后门没出,惯会装弱的柳氏便一口埋怨,“我说林姨娘啊,你身边的人是吃粪的吗,不是说那李蠢妇携两位姑娘来福禧堂闹了吗?怎的,人呢?”
林氏脚下一顿,连往日优雅也不端,抬眸露出一抹刻薄的笑意,“我的人吃粪,那你的呢?莫是喝尿喝醉了不是,窈娘呢,窈娘怎地突然就消失了,明明昨晚人还在清风院的。”
只要窈娘在清风院,以她李蠢妇的醋意只怕天没亮就跪在福禧堂撒泼了。
这下好了,窈娘不见踪影,下人也明明见李氏携两位姑娘进福禧堂,见鬼了不是,怎的就不在老祖宗正堂。
“……这谁知道呢。”柳氏噎了下,恨恨甩了绣帕说,“我的人一直在清风院盯梢,也没看见窈娘出去,怎知她就凭空消失。”
江姝云被她们二人吵得头疼,呵斥道,“两位姨娘,别吵了,想吵架也不看这什么地,是想传去祖母耳里吗?好让全国公府的人都知道你们合伙起来算计李姨娘吗?”
柳氏冷哼一声,扬起尖酸脸面,全然没有妾室对庶女的敬意,阴阳怪气道,“二姑娘,莫忘了,老祖宗去白云寺,是我的人打听到老祖宗有意给大姑娘说亲。”
“你别揣着明白装糊涂,演的这出戏多半是为你,只要李氏犯蠢,连带大姑娘也将受累。以老祖宗的行事,自不会把安国公的好亲事落她头上,顶替之人自然是你,这会哪来气嚷我头上,真是晦气。”
说罢,柳氏也懒得和她母女扯,头也不回快步离了后门。
林氏与江姝云也扭头就走。
山石后面默默站着一个身影,待她们三人全离开后,那丫鬟捂着嘴朝福禧堂丫鬟房走去。
丫鬟房大通铺李瑾仪依旧伏趴着。
雯雯在侧给她喂完米粥探了探她额头,长吁一声,“天可怜见,终是退热了。”
李瑾仪感激不尽,微微扬了个笑脸,撒娇道,“雯雯姐惯会照顾人,不到一日我竟觉得我又活过来了。”
“少贫嘴了,我又不是神仙,哪有人挨了板子一日就好的。”雯雯想了想,撇嘴说,“听后园婆子说,前段时间有一丫鬟做错事,挨了十板子可躺了半个月呢。”
李瑾仪与雯雯姐说着话,大通铺边窗还倚着一个妇人,眼睛哭得跟个核桃似的,也憔悴的很。
江姝静眉宇微蹙,立在她身边宽慰,“姨娘,你且听消息吧,女儿不会诓你,林姨娘和柳姨娘就是合伙起来故意激怒你……”
“她们好狠的心。”李氏早已哭得声音嘶哑,愤恨说,“我掌中馈可对她们不薄,设局让我跳,是我蠢哟,背后嚼了两句就失了方寸。”
“姨娘,有道是因祸得福,经此一事,往后在国公府你也能看清她人。”江姝兰也杵在一旁劝道,她芳龄与李瑾仪相仿。
“姨娘姨娘,奴、奴婢偷听到了。”
李氏的贴身丫鬟匆匆从门下跑进来。
丫鬟发髻偏乱,可见跑得有多急。
李氏抬头见是自己最是信任的丫鬟,忙用帕子擦去眼角的泪,问:“偷听到什么?速速说来。”
那丫鬟跑得嗓子有些发干,手一边比划,一边艰难地咽了下口水,说:“姨娘,奴婢亲耳听见,林姨娘与柳姨娘是故意在你经过东花园编排你,目的就是让你丢了中馈与大姑娘的婚事。”
李氏听罢瞬间瘫坐,脑袋嗡了几息,人差点晕过去。
好半晌,回过神来猛地揽住自己小女儿,又号啕大哭起来。
李瑾仪对此一言不发,静静地趴着,看着,听着。
中馈丢了,好歹大姑娘的亲事没丢,算是给李氏打击后的一个欣慰。
但李瑾仪不得不暗叹江姝静这次的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在江老夫人眼里,足以撑起正妻之位。
“姨娘,”江姝兰一下一下安抚自家姨娘,“好了,好了,事都过去了,三哥一早也听您的话,躲在书房温书,大姐的婚事应当是保住了。”
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