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武一进门,以为是要送她去寺狱,这让小满儿更是怕得直颤抖。
她跪伏地上,在江承启身侧边磕边求,“求大爷明鉴,您就是给奴婢十个胆子,也不敢在湢室熏情香呀大爷!”
江承启神色阴沉,按着额头并不想听她一字。
狄武探查香炉后,当即朝江承启垂首摇头。
香炉熏香并未有异。
但室内情香肯定有,狄武便移向小满儿,一个精致的香包在她磕头时露出一角。
狄武俯身,从她腰间扯出香包,问:“这是什么?”
小满儿看着香包,眼泪直掉,说:“这是香包,可这香包不是我做的,是老祖宗院里服侍的丫鬟送我的,我并不知这香包有问题,求大爷饶命,大爷明鉴。”
狄武查了香包,他对香不甚了解,可凑近了闻,确实有问题。
“大人。”狄武起身,拱手道,“这情香应是从这香包散发出来。”
江承启从方才被砸出破口的纱窗望去,今夜无月,天地间像失去了轮廓,他对一个婢女求饶自是置若罔闻。
小满儿见江承启无动于衷,已是涕泗横流,连连求饶,“大爷开恩,奴婢真的不知这香包会掺了情香,若不是此香包乃是好友仪仪所赠,奴婢根本不会带在身上,而行此媚惑主子的行径,求大爷饶了奴婢吧……”
狄武把香包递了过来,他摩挲着这青碧色锦料,手指骤然攥紧,深不见底的眸中只淡出两字,“狄武。”
狄武立马意会,即刻唤来婆子。
二更天的梆子声渐远,忙活一整日的李瑾仪正揉了揉胳膊,准备歇下,门外忽然便传来杂乱的脚步声。
声响越来越近,心下一紧时,房门‘嘭’地拍在墙上。
李瑾仪回身,一行婆子气势汹汹,为首一个冲到跟前,“丫头别睡了,跟我们走一趟吧!”
李瑾仪一怔,看这阵仗,来者不善。
“愣着做什么。”那婆子见李瑾仪怔在原地,大手一招,“丫头得罪了。”
李瑾仪在国公府身份有些特殊,婆子们也不敢太使力。
“你们这是做什么,放开我!抓人总要有个理由。”李瑾仪挣脱开两名婆子钳制喝道。
印象中,她做事已经足够小心翼翼,所以她们是为了哪般?
那婆子见她不肯就范,便横眉竖眼道,“我劝你配合,也不看看你犯了什么罪,哪怕是有李姨娘与绪三爷担着又如何,提你的人是惜墨院大爷。”
犯罪?
江承启命人提她?
李瑾仪一脸茫然。
婆子全然不与废话,生拉硬拽就把人带到江承启书房。
“跪下!”婆子押着人迫使李瑾仪跪在江承启面前。
黑色袍摆绣了金丝云纹线,在书房压抑的气氛里显得格外刺眼。
李瑾仪只盯了一瞬,就觉头昏脑胀。
狄武顺着她发心望去,微不可见地叹了口气,一个香包也落入她眼帘,他问道:“李姑娘可认得此香包?”
李瑾仪看了眼香包,还未回话,熟悉身影连滚带爬向她而来,哭声凄厉,“李瑾仪,我小满儿与你无冤无仇,为何这般害我!”
害她?还是连名带姓的咬牙切齿,原人翻脸真比翻书还快,李瑾仪颦眉。
小满儿被一旁婆子按住,到底也没让 她碰到李瑾仪。
她拾起面前香包,细细端详后,先是朝上座的人磕了头,又转头回狄武,“回侍卫大人,奴婢只认得它个香包……”
“大爷。”小满儿挣脱婆子,膝行爬着上前,悲恸哭道,“大爷您听,她认得此香包,她承认了,这掺了情香的香包就是她赠的,奴婢并不知情,是她害的奴婢。”
情香?难怪她会被莫名提来惜墨院。
江承启撑着一边的膝头,目光聚着的是座下之人,他寡淡道:“你继续说。”
李瑾仪抬头,却不敢直视他那天生具有压迫的凌厉之感,可又觉得那神色里分明是一双明澈而深的正义。
她垂下眼眸,眸光下移至他的靴子上,说:“回大爷,奴婢说此物是香包,是因为人人都认得,此包散香,不说是香包又会是什么?”
她顿了下,侧眸再看眼瘫在地上的小满儿,心里是复杂又酸涩,片刻,抿唇说,“但奴婢可以肯定,此香包并非出自奴婢之手。”
江承启心里冷笑一声。
下一瞬,他换了个姿势撑膝头,说:“你如何证明此香包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