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开光所在的侦查班,是三边镇先头营里的排头兵。
先头营打先锋,为全镇集团作战,逢山开路,遇水搭挢,扫除前进障碍,先锋先到这个份上,侦查班的戏份少得了吗?
侦察兵,个个都是士兵中的尖子,青一色的西域名马,青茐汗血。
侦察班所在的骑兵连,为一加强连编制,专事战斗中硬刚敌人骑兵,追击逃敌,为军中凶悍劲旅,堪称平叛刀锋。
入疆不久,叛军前哨阵地叶城,似横在王师途中的一块顽石,突兀在荒漠中。
中军传来号令,务必当晚二更前,查清叶城叛逆兵力布署。
当晚,月朗星稀,荒野静寂。影影绰绰里,可辨怪石嶙峋。不可辨的,是茫茫夜色,似乎方寸之间,都藏有杀机。
班长不敢懈怠,命众人给马蹄包上布条,牵着马儿,小心翼翼,乘着月色,向目标靠近。
忽然,李开光发现前面沙棘丛里,有一队巡逻的敌骑,举着火把,”可得可得可得……”,蹄声清脆,慢慢悠悠,一副我的地盘我做主的豪横。
这对侦查班来说,无疑是一大惊喜,且有夜色掩护,自是从容应对。
李开光靠近班长,贴耳细语……
班长大喜,笑纳了开光的计策。
正如李开光所言,因任务所系,此刻的狭路相逢勇者胜,显然不合时宜,该瞧谁的智商高了,简言之:智者胜!
班长一个手势,众人立即散开,连人带马就近隐蔽,并在路两旁的石墙后,拉起了绊马索……
李开光则骑马窜出暗影,向空中挥舞火把,引诱敌骑追击。
巡逻队仗着人多马多,机动优势,也高举火把,光焰猎猎,挥舞战刀,飞奔直追李开光……
汗血宝马通灵优势顿显,那马引着敌骑绝尘而去,兜了一阵圈子,懵的敌骑找不着北时。开光略扯缰绳,挟紧马腹,马一个转身,朝来路方向逃窜,待李开光跑过石墙,埋伏的哥们高度紧张起马,拉紧了绊马索。
正当敌骑奋力加鞭,啪啪声响彻夜空,夹杂着“不可走了探子!”的叫嚣,争先恐后涌向石墙之际……
突然,敌骑纷纷马失前蹄,人仰马翻,火把、战刀洒落一地,班长一声号令,众皆挥刀砍向敌人,叛军鬼哭狼嚎,几乎全数洗白。
李开光见我方得手,立即返身策马,直追一落单小头目。
那小头目慌不择路,月光下向荒漠跑去,李开光驱驶汗血宝马,风驶电闪般接近目标,一刀挥去,伤了那人左臂,乘他哀号喊疼伏在马背,被开光赶上,一把掀下马来,为赶来的侦查兵所擒。
从这人嘴里,撬出了叛军据点兵力部署。
为第二天王师全线进攻获胜,立下首功,叶城被克。
叛军主力已无屏障,仓促后撤。
数百里河山,出现溃兵灾祸后的荒凉。加之回乱有民粹主义作怪,坚壁清野随处可见,给进剿的数万兵丁,给养补充造成巨大困难……
正在这节骨眼上,李尔在后方营部,又得到军需处,协办粮草的军令。这没什么好奇怪的。
俗话说,参谋不带长,打屁都不响。
营这一级的参谋,也可算是机动的指挥员了。军中事儿千头万绪,那里急,那里就有营参谋的身影,故在营部待着的参谋并不常见。
一晃又是好几个月,没见着开光了,不由李尔时时牵挂。
这一天,骑兵连请功的文书到营部,李尔方知开光率先出战吸引敌骑,又返手捉拿敌首的事,心中甚慰。他本想随营里官佐下连表彰,好好犒劳一下开光,给他再鼓一把劲,立功那可是要升职的喔!
不成想,军令如山,只要把对兄弟的思念,暂且放一放。
不说李尔催办粮草的事。
且说先锋营骑兵连的侦查班,班长是个老兵,没啥文化,脑壳还有点搭铁,十几年了升职无望,感觉没劲。
叶城摸敌情,他见李开光崭露头角,年轻有为,武功又好,便向连部建议,自己让贤吧。
连里正为开光上表请功,见老板凳萌生退意,连长道:
“也好!你也累了十几年了,该看的开,也该清闲清闲了,但新人你还得带带,侦查班可别砸了牌子。”连里接受老班长的意见,但也给予了忠告。
可李开光却犯难了,自个新来乍到,侦查班里最年轻的兵,却要管十来号人,十来匹马,协调十来人的团队合作,也算是临危受命了。
可他心里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