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罢李尔的讲述,文抖方才明白,是误会他两兄弟了。李尔、开光涉足青搂,原是为了救伯父。而他伯父,正是如今的神马县县太爷。
文抖还明白,开光爹娘惨死案能重审,得以公正裁决。也和他兄弟二人以青楼为跳板,惩治了贡院贪官,昭雪李主事冤情,使他得以重返官场有关。
有大义在肩,二人自然不容玷污染尘了。
“哦,原来如此!”文抖恍然醒悟,对刚才的失态,有点不好意思的笑了。
可是,李开光却笑不起来。
当他圆睁双眼,神情专注地听罢李尔所言,不停喃喃自语:“照此说来,恩兄真的没见到刘幺妹了,也不知她是个啥态度?”
语毕脸一沉,不再说话。
他满腔的希望,犹如兜头被泼了一盆凉水,失望至极,郁闷完了……
你想喔,少年原想借恩兄的嘴,让表兄胡文抖羡慕一盘,咱李开光甭看个矮,也是有乖桑桑女人喜欢的。
不成想,恩兄此行匆匆来去,没有带回他预期的结果,现在皮皮没冒成,那沮丧的心情真还别摆了。
好在文抖醒得早,对情事敏感,听出端倪,“好呀!开光兄弟,什么幺妹大妹的,好久跟为兄引荐一哈嘛!哈哈哈……”开怀一阵大笑。
这才让开光思绪从凝重中走出,骤显轻松的陪着文抖笑了。
“别回乡下去乱吹哈,文抖,这种事非同小可,把稳点好!”李尔告诫文抖说。
“嗯,我知道……”
文抖当然知道,李尔兄台因迫于公假到期,连苏倩倩照面都没有打。其他的,纵然是开光兄弟心心念念的人和事,都是空了吹。
胡文抖在为之扼腕叹息时,也表态:
“我发誓,未得开光弟确切口信前,我绝不会去乱讲的。乡里人,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更何况青搂里的事。”
“文抖,别提青搂好不好?我可以负责的告诉你,我倩倩姐是只展示才艺,不卖身那种,我相中的幺妹也是,是食堂的厨工,专干后勤保障的。”
开光急道,急得脸都红了。
这是农耕时代,根深蒂固的轻贱意识,在开光心里作祟,似乎不吐不足以顾惜自个脸面。
胡文抖也懂,便点头称是。
“不过……”李尔略忖度,一脸自信的说:
“开光兄弟,稍安勿躁,要相信我们在怡香楼的口碑,还要相信苏倩倩有好人缘,我的事,你的事,都不会有问题。我们究竟不同于纨绔子弟。正常女子,谁个不喜!”
“嗯!对对对,我们浮云镇虽说地名有点虚无缥缈,但人却很实在,找老婆什么时候难过,连外乡姑娘都喜欢浮云镇人呢!”胡文抖凑趣的说。
……
三人正聊得兴起,兵营响起了长时的呜呜呜声……
李尔道:“牛角号长声,是要开饭了吧?”
“正是!恩兄我们一块吃吧!”开光邀请李参军。
“这样,开光,你就在侦查哨吃。我带文抖去营部,那儿是机关,吃住都比你这方便些。”
“那未必我三人就此别过吗?” 李开光知营部在城里,离京郊这兵营得有一个半时辰路程。听恩兄的意思,和文抖根本就没有时间再吹了,神情上显得有些难舍。
他抓着文抖的手,又问师傅近来怎样?
“你看,小脾气又来了不是,兄弟,这是兵营,聚少离多是常态!我这么跟你说吧……”
李尔又一阵絮絮叨叨,让开光方知,眼下军务紧急,队伍马上就要开拔了。
他还知,文抖只是赴京赶考,途中隅遇押送粮草的李尔,搭顺风马车到此见他一面,马上又要原车返回京城。
大家都要各忙各忙的,只待来日方长了……
而李尔也是路过,匆忙带来文抖,见过开光,又要带文抖走。同时,他也要去营部报到,交割粮草事项。
参军嘛,相当于现在的参谋,岗位就在营部。
“哦——”开光挠挠脑袋,不好意思再说其他了。
“我爸好着哩,回村祭祖,听闻你大难不死,从军了,高兴坏了,逢人都说,我教的徒弟一身功夫,报效朝廷,太值了!”
文抖回过开光的问话,依依不舍,和开光互揖作别了!
京城到边地,路途遥远,且艰辛,数万人的部队,全靠步行。
大军开拔,指的就是步兵队伍先行,古诗有云:车辚辚,马萧萧,行人弓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