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耸人听闻,乃事出有因。
李开光二姨家,只有两间瓦房,姨父在城里打工,周末才回来。虽是至亲,开光大了,也懂得避讳。
这一天,他给二姨家收菜籽,忙活至月上柳梢头,看这孩子累的皮搭嘴歪,汗迹像蚯蚓似的爬在脸上,姨父亲自下厨,整得一桌好菜,犒劳侄子。
饭毕,二姨看开光累的不行,便有意留宿于他。
可二两老酒下肚,姨父眼露泛红的微妙,抢先收了桌上的碗筷,说:“孩子早点回去歇着吧,这碗姨父来洗。”
姨父难得的勤快,开光并不意外。他 从姨父那眼神里,似乎读到欲望两字,便婉拒了二姨的挽留,拖着疲惫的身子,打着火把,一摇一晃回到老屋。
开光实诚,信奉气力使了气力在的老话。更何况是给二姨干活,舍得效力,太累了嘛,落屋倒在床上,扔灶孔里的火把,灭于何时,他竟全然不晓,只因睡得太沉……
第二天,镇上赶场。
山里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平日里都不大上街。就指望这三六九、二五八的,场上走走,访亲会友,办点农耕以外的事。
那年代,普遍赤贫,农人土里刨食,看天吃饭,一年到头辛勤劳作,因应苛捐杂税后,难混个半饥半饱。
即使如此,生活得过,来日方长,人皆寄望于命运转向,年辰变好。芸芸众生,依然蝼蚁般刷存在,终日终年,该干嘛干嘛。
所以,赶场天,清晨八早,随着炊烟与雾气消散,村里人家,几乎家家都是人去屋空了。
村子,静得诡异。
日上三竿,阳光驱散了雾气,天空湛蓝,鸡头崖在晴日下,越显雄奇与青翠。
突然,从鸡头崖的悬岩上,吊下一根绳索,随之攀爬而下两个大汉,鬼鬼祟祟,朝土坯房这边张望会,见无动静,便蹑手蹑脚,钻进草丛里,匍匐靠近开光的家。
这两家伙,一人手拿收拢的绳索,和一条麻布囗袋;另一人兜里揣着解锁的铜钩,和吹闷香的烟筒,看样子,就是干那种迷奸良人,杀人越货,抢人钱财勾当的歹徒。
这二人急如旋风,跃出草丛,射向土坯房墙根之下,然后弯腰驼背的靠近窗洞。未见人影,只闻轻微的鼾声传出。大喜,向窗口里吹进闷香……
当天午后,日影刚斜,在土坯房门前,开光二姨笑嗔着喊人:
“光子,太阳都过顶了,起来吃饭哟。”边喊边“砰砰-----”敲了几下门,并无反应。 他二姨不禁乐了:
“臭小子,给姨干活舍得出力,是对的,力气出了力气长。可也别忘按时吃饭晒。开光、开光------”她使劲一拍,门“吱呀”一声,缓缓开了。
不料,进入她眼帘的是另一番景像,没有开光的身影,但屋内桌上,床上,地上,清爽干净,与常无异。
她摇摇头,带上门,离开了侄子家。
开光在村里,有时就是这样,独来独往。
二姨推测,也许他赶场去晚了,现在还在逛哩;又或许去城里,看师傅去了;甚至,胡文抖挽留,在他家过夜的事,也不是没有过。便不再刻意惦记。 !她想,十五岁的大小伙,丢不了。
殊不知,天擦黑时,开光家附近的绿水潭边,草笼里惊现两个人影,拖着一只沉甸甸的麻袋,在草笼里蠕动,唏唏吻唿的声响,和哈蟆仔的嘎嗄细呜交织……野趣里暗藏杀机!
两人影许是累了,喘着粗气,歇了会,窃窃私语起来……
一个说,老大也是太胆小了,要我们做个干净,不落把柄。我呸!不知要添多少麻烦……另一人也喋喋不休,抱怨担心受怕一整天,赏银太少了。
二人的对话,一个不留神,把李大麻的意图全给暴露了出来:
必欲置李开光于死地而后快!
原来此前,他们已在这土坯房附近踩过点,决定制造少年夜行回家,不慎失足,掉落深潭淹死的假象。
为达目的,李村长严求,用闷香迷昏可以,不许有外伤,嘴里不许保留堵塞物,也不能不解绳索……
“你瞧,这不是故意作难我俩嘛?”一人又发牢骚说。
另一人劝道:
“算了,别介,老大深谋远虑,尸身打捞上来,要像个淹死的样子,没伤没形,他才说得脱走得脱。他也不易,打那命案官司,家财除脱了大半。他不想再授人以柄了。”
“嗯,毕竟钱不好挣呀!”
这二人就这样嘛,按照村霸李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