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德勒扑进母亲怀里的时候,眼睛不争气的开始湿润起来。
纵然是怀有奇遇两世为人,可面对着这方世界许久未见的第一个亲人,齐德勒主动褪去了麻木坚强的外壳,也只有来自母亲的极端安全感,才能让他肆无忌惮的展示自己自己柔软的内核。
齐家妈妈温柔的抚摸着他的头,小心翼翼,像是抚摸着许多年前还在襁褓里的那个小娃娃。母子连心的感觉,让她发现眼前的孩子又是陌生,又是熟悉。
她不停的重复着这单调的动作,仿佛是想通过这简单的触碰去感受时间刻在自己小儿子灵魂上的道道痕迹
齐家妈妈想像从前一样给自己的小儿子一些安慰,却发现自己饱读诗书的记忆里摘不出一句合适的话语。
小儿子长大了,变得自立坚强。可越是坚硬的东西,上面的伤痕越难抹去。
现在她能做的也就是紧紧抱住自己的孩子,在他疲惫无依的时候,告诉他家在这里
过了不知多久,齐德勒好不容易调整好自己的情绪。用力眨了眨眼睛,把满沁在眼窝里的泪水挤回眼睑里。尽量把自己的声音欢快一点,开始报喜不报忧得向老妈汇报起最近的情况。
当齐德勒说起抵押六叔这事的时候,齐家妈妈难得的打断了他的话:
“老三啊,你怎么这样对待你六叔呢?他可是看着你长大的,和你爸那也是亲兄弟一样!”
一旁的六叔刚在母子相见的情景中感动得不能自拔,这会儿听见夫人为她仗义执言差点激动的扑上去叫一声干妈
可是吧,枝丫长歪了就是它自己的原因吗?你就能保证根子就正吗?看着沾沾自喜的六叔,老天爷决定还是给他上一课
“拿你六叔抵债算个什么意思?妈妈也不是封建的人,自然知道爱是多种多样的。老六啊,你放心,嫂子给你做主,你要你们真心相爱,我八抬大轿把你嫁出去!”
六叔听闻此话如坠冰窟,仿佛他身着大红喜服风光出嫁的日子近在眼前。想到还要用那鲜红的盖头遮上自己这张老脸,六叔一下跪倒在地,用膝盖蹭到齐家妈妈床前嚎啕大哭:
“夫人啊,我可舍不得你和少爷,我生是齐家的人,死是齐家的鬼,不要把我嫁出去啊”
这腻歪的言辞和六叔涕泪横流的老脸实在是太有破坏力,齐德勒忍不住照着六叔那高高撅起的屁股上去就是一脚:
“行了六叔,你又不是老妈的丫鬟,恶心不恶心啊”
齐家老妈这时候也发话了:“行了老六,现在我们娘俩想说点体己话,你先出去等会儿吧。现在正在用人之际,不要想着跑,别忘了你嫂子我的手段。”
六叔眼里的光彩肉眼可见的变得混浊,为了保护自己人格不会崩坏,他像机器人一样麻木的走出了房间,仿佛一丝一毫的感情都会让他倍感痛苦
看着六叔流畅的出门蹲在门口,齐德勒无奈只能自己去关上房门,而后反身回来坐到床前,把自己失忆的事和盘托出,顺便询问一下母亲是不是知道什么消息。
“你也知道出事之后我直接就病倒了,什么用处也派上”说着齐家妈妈的脸上显出一丝愧疚
“因为看我病了,不管是你六叔还是你都不敢再告诉我什么消息,就算是你大哥也是像闷葫芦一样,问啥也不说”
“老妈我正要跟你说,我打算去找我大哥一趟,现在有好多事咱们都是两眼一抹黑,大哥那可能知道点什么”
“那你就不用跑了”齐家妈妈轻轻笑了起来“你大哥固执的很,就算你去了他也不能保证见你。不过这孩子虽然顽固,这段时间每三个月都会来看我一次,算算日子也就是这几天了”
齐德勒没想到这还有自投罗网的好事,倒也乐得清闲
“那我让哈基米过来照顾你,大哥来了让她给我报个信”
“哈基米啊。。。”齐家妈妈想起那个脱线的小姑娘满脸愁容“这倒是个好孩子,就是这脑子啊,像玻璃球一样。。。”
“是说她单纯得都透亮了,让人一眼就能看穿吗?”
“这是一个方面,我是觉得她这孩子脑子光滑得很,一点长脑细胞的褶子好像都没有。。。”
齐德勒想了想,也觉得把哈基米留在老妈身边先不说谁照顾谁,就是报信这个工作也很难完成
“那还是把六叔留下吧,老妈你不会真的想把六叔嫁出去吧?”
“哪能呢,我就是想给小六子点教训,现在嫂子也不叫了,一口一个夫人夫人的,烦死了。现在可能是翅膀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