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院子的主仆都在看着老太太,下意识的等着她给个解释,或者有个定夺。
老太太被楚星禾哭的心烦,伯爵府揭不开锅欠一屁股债的情况,几个小辈都不知道,包括楚时修也不知道,老太太舍不得自己的孩子受苦,所以才把主意打到林秋晚嫁妆头上。
正在老太太拿不定主意,不知道怎么解释库房空了这件事的时候,林秋晚的声音幽幽传来。
“母亲,您不要着急,先弄清楚是谁偷光了库房的这些宝贝。”
明明是极具有主心骨的话,听在老太太的耳朵里,就简直是直白的嘲讽。
偷?
库房里的东西是老太太自己搬空的,要是真论偷,老太太就是个贼首!
老太太瞪向林秋晚,想责怪她,为什么把事情闹大,弄的她下不来台。
偏偏林秋晚表情无辜,甚至是十分温柔,目光似乎在安慰她。
老太太立马又清醒了过来,这个时候怎么能承认伯爵府的亏空?是她亲手把账本库房交出的,不等于摆明了告诉林秋晚,给中馈就是坑害钱财?
“是,到底是谁偷光了库房?”老太太应和了一声。
缺牙巴眼睛都瞪大了,嘴里的话脱口而出:“老太太您……”
“把缺牙巴带下去,严刑拷打!问问谁是他的同伙,再去他家搜搜,有没有我伯爵府的东西!这等吃里扒外的东西,打死也不为过!”老太太打断了缺牙巴的话,冷笑着说道:“缺牙巴,我劝你早点交代出来,你自己一把贱骨头不要紧,你得为你那刚出生的小孙子想想!”
缺牙巴一愣,连哭带喊:“老太太饶命!别动我那孙儿,他们都住在京郊,跟老奴一点关系都没有啊!老太太饶命!”
被这么一威胁,缺牙巴哪里还敢说真话。
林秋晚目光微微发冷。
老太太可真是佛口蛇心,烂心烂肚。
“大家都散了吧。”老太太朝着众人挥手,转过头来,脸上的笑容慈悲又和善:“秋晚,如今库房是空了,我这也没有多少现银,你看能不能先挪一挪你的银钱,等追查出库房钱财去向,母亲双倍还给你,如何?”
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
要不是林秋晚还有后招,都要佩服老太太这逆天的算计能力。
林秋晚幽淡的眼波微微敛着,不露半分情绪,只是无辜又纯净。
还没开口回答,门房的小厮终于气喘吁吁跑来了:“老太太,京兆尹大人到了!”
老太太一愣。
林秋晚微笑。
老太太不敢置信的看着林秋晚:“你报官了?”
在遍是权贵的京城,京兆尹算不上什么大官,品级不高但权限却大,除了管不着皇宫里,其他不管是王爷皇子,世子贵人,商户小贩,犯法了一样可以定罪杀头。
所以这个小官,人人见了都得给三分面子。
老太太更是不敢给出脸色来,急忙走出两步,迎上了京兆尹周大人。
“周大人!”
楚时德虽然没什么眼色,但也跟了上来,对着周大人行礼。
周大人长着一副清正严肃的脸,十分有官样,脸黑如锅底,任谁见了都要赞一声在世包公。
“宁安伯爵夫人。”周大人给老太太回礼,又看了眼没什么才干的楚时德,没说话。
林秋晚也上前去,冲着周大人行礼。
周大人顿时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听闻宁安伯爵府遭贼了?还偷空了库房?一整个都偷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