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室门口
北冥离殇从烟盒中取出一支烟放进薄唇间含着,打火机在他修长的指间转了转,火苗弹起,火光映着他脸上的血,映着他眼底的灰,妖冶如杀,想起这是医院,又放了回去。
看着亮灯的手术室,他想到那块空墓碑,想到聂婉儿聂明玦的死,想到迂腐守旧的五大家族,想到聂思悠对这份仇恨的执念。
他翘起唇角,自嘲地道,“墨东,我怎么觉得我变胆小了?”
嗓音沙哑极了。
“……”
墨东不敢回答,小心翼翼地站在一旁。
“一个女人而已,也值得我害怕,简直可笑。”
北冥离殇笑着道,声音越发的凉。
墨东站在一旁,不敢发出一些声音,这样的老大从来都没见过了,聂小姐在老大心里比他想象的还重,也不知是好是坏。
身未死先立碑,那女人明显报完仇就不想活了,她是抱着必死的信念也要找出真凶报仇,要是她发现他的隐瞒,是不是会与他决裂,可要是帮她报了仇,他又拿什么来留住她。
不行,没有他的允许,想都别想,死也得和他死在一起。
再醒来时,空气里弥漫着浓烈的消毒水味道。
天光大亮
阳光从窗户照在白色的墙壁上简直刺眼,亮得好像把世间的一切美好都带来了。
聂思悠怔怔地看着,上方悬着的输液袋里还剩半袋透明液体,顺着管子在进入她的身体,她的手指动了动,全身像被拆卸了的疼,这是……庄园里的研究院?
聂思悠忍着疼,捂住胸口,挣扎着要坐起来。
“你想做什么?”
冷冽的男人声音忽然响起。
聂思悠抬眸,只见北冥离殇站在床尾的方向,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裤,双手插在裤袋里,一双暗红的眼正沉沉地盯着她,棱角分明的脸上染着愠怒,“你敢再动一下试试?”
这女人是不知道疼吗?肋骨断了三根,还敢爬起来。
北冥离殇从床尾走过来,停在她的床边,弯下腰搂住她的脖子托回枕头上,让她躺好。
他的脸臭得厉害,动作却格外轻柔。
聂思悠看着眼前的男人,问道:“阿离,我是不是让你觉得很麻烦。”
北冥离殇冷冷地看着她,脸又黑又臭的道:“知道自己麻烦,还不安分,还敢偷跑。”
聂思悠躺在那里,眼睛注视着窗外,轻轻的道:“阿离,小时候,我虽然没有爸爸,但我的妈妈和外公对我非常宠爱,让我像小公主一样,幸福的生活在童话里,让我从来没有因为没有爸爸而感到自卑,他们宠我爱我甚过自己的生命,所以这份仇恨于我比任何人任何事都重要,包括我的生命。”她转眸注视着北冥离殇继续道,“这就注定了我不可能安分的待在你身边,我很感谢你多次救我,带我离开无尽岛,如果可以,换一个人陪你,我们好聚好散,可好?”
这是她第一次在他面前敞开心扉的说自己的过往,开始为了能在他身边活下来,不得不装顺从,装温柔,装喜欢,可她不想装下去了,经过昨天的事,在他身边是可以安全无夷,可她从无尽岛出来,她从来不是为了安全的活下去,她随时可以为了报仇而死。
闻言,他脸一变,一脚踢翻了床边的椅子,眼睛泛红,冷笑一声,“聂思悠,你终于装不下去了,我他妈的谁要你的感谢,我一直都知道你这女人没心,可你既然装了,就算死也得给我装一辈子。”
说完,北冥离殇猛地低下头,咬上了她的唇,发狂地吻下去。
“唔……”
聂思悠被咬得唇上发痛。
北冥离殇不顾她丝毫意愿,舌头探进她的唇间,掠夺得更加猖狂用力。
聂思终于忍不住去推他的胸膛,北冥离殇却一手抓住她的手举过头顶。
“悠悠。”北冥离殇舔着她的耳垂低唤着她的名字,“我们之间没有好聚好散,只有不死不休。”
“有些事强求不来。”原来他一直知道她在装,这样也好。
北冥离殇双手撑在她的两侧,整夜未眠的一双眼红得跟血浸过似的,死死地瞪着她,“收回你的好聚好散,不准离开我,永远不准。”
霸道又苦涩。
聂思悠第一次听到他用这样的语气说话,心脏莫名一阵紧缩,他这么怕她离开吗?为什么?
她一个身负血海深仇的孤女,她一直认为自己不过是他的一时兴起,良久,她盯着上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