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最后关头，楚仙师反倒不挣扎了，他觉得自己的每一寸的血肉都在颤抖，都在不堪的展示于人前。

他好失望。

就这么含泪且死寂沉沉的凝视着这眼睛发红的男人。

这双眼原本多澄澈多好看呐。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里面跟混了血似的，不再是干净的墨绿，是浓得化不开的血绿，星星全都死寂了。

妖帝察觉到身下人不再挣扎，明明这在他们之间是很正常的事情，因为每每要行欢好之事时，楚仙师都要推却一番，然后再情难自禁，水到渠成。

此时，妖帝却莫名心慌，他抬起头，将手拿上来，用指腹摩挲着这湿润的眼角，低声道：“师尊，你又要丢下我了，对不对？”

男人将脸侧过一边，闭了闭眼，淡淡道：“别碰我。”

“理由。”妖帝动作一顿。

楚仙师始终没睁开眼，嘴皮子一碰，吐出一个冰冷的字：“脏。”

所有的声音似乎都在这一刻消寂了。

良久，妖帝扶额低低的笑了，满是自嘲。

妖帝松开了男人，一手扯过黑龙袍，随意的披在身上，漠然的看着躺在床上快要支离破碎的人。

“好，我脏，我不碰你。再碰你，孤就是狗！！”强装冷静的说完这句话后，妖帝便怒冲冲的离开了。

楚仙师麻木的扯过被褥，盖在自己身上，失神的看着门口。

从这天起，两人间长达了三年的冷战。

只是夜半三更时，妖帝还是会鬼使神差的溜进去。

门锁了，他就翻窗，窗锁了，他就从屋顶进，土遁术，隐身术，化形术，无所不用其极。

妖帝暗戳戳的和楚仙师斗智斗勇，君子所外的仆人早就习惯了妖帝这妻管严的模样。

没错，尽管妖帝不给楚仙师名分，但君龙山的妖，早就将君子所这位主子当成了帝后。

至于那些被妖帝养在君龙山的宠妃？

早就反水了。

一个个变得极为崇拜楚仙师，拜倒在楚仙师的人格魅力下，被治得服服帖帖，一群莺莺燕燕，有文化没文化的，都去教习处旁听，见了楚仙师，比见了妖帝还要热情。

这一点，是妖帝怎么都想不明白的。

被磨得厉害了，许是知道怎么都拦不住大耗子，楚仙师之后也不锁门了，放弃了抵抗。

于是妖帝无需再用旁门左道溜进君子所，每晚都从正门入，然后合衣悄悄的躺在一边，沉默的把人拥入怀里。

只是抱着，当真没再有半点逾矩。

楚仙师的睡眠向来很浅，这大耗子一推门他就醒了，更别说还被搂的出汗都不松开。

妖帝大可以施一个睡眠咒，放肆的吻，放肆的抱，可他并没有这么做。

妖帝有着小小的私心，他想让怀里的楚仙师知道，堂堂妖帝已经愿意低下头哄他了，这么卑微的哄着他。

气大伤身，快别生气了，都气了那么久了，也该气消了，理理孤会死啊……

楚仙师终于在一次寂静的夜晚忍不住出声问：“不是说碰我就是狗么？你当狗还习惯么？”

“有吗？那是顾余安说的，关我顾星河何事？”妖帝把脸皮扔到了九霄云外，“再说了，我是蛇，蛇变不了狗，这不成立。”

楚仙师冷哼一声，“热，离我远点。”

“不。”妖帝将人抱得更紧，轻声道，“我冷。”

楚仙师不说话了，睁着个眼，闷热得睡不着。

过了一会儿，妖帝睡着了，迷糊间说着梦话：“楚温离……你目无君主，你薄情寡义，你蹬鼻子上脸，孤要……褫夺封号，将你贬为庶民……”

楚仙师：“……”有病。

他能有什么封号，执法者没了，玉清仙尊这个称号在外界早死透了，“楚仙师”算是封号么？

妖帝梦话说到一半，就停顿了，神情看起来有些苦恼，似乎对这个惩罚有些不满，不够痛快。

楚仙师对于这个莫须有的罪名感到无语，“贬为庶民，然后呢？”

“贬为庶民……然后……关进小黑屋里！”妖帝话音一转，恶狠狠的骂，“孤要疼爱死你！哼，痛快。”

哪种疼爱法，自不必多说。

楚仙师：“……神经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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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安，你在想什么？”

楚温离的声音把顾星河从回忆中扯出来。

“没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