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温离看出了顾星河脸色不对劲，不解道：“怎么了？那个禁术有什么问题么？”

大问题，有大问题。

顾星河那一腔的勇气又要灰飞烟灭了，他捂了捂脸，闷声道：“师尊，想要探查我的记忆，就需要我和师尊换一换。”

楚温离一愣，“什么意思？”

顾星河轻咳了声，“字面意思。”顿了顿，又低声解释了一句。

楚温离听明白了，脸色瞬间比调色盘还精彩。

虽说，他一直觉得自己应该是上面的那个，毕竟作为男人，都有着正常的掌控欲，以前从未想过两头雄狮间他会是处于弱势的一方。

但他性子使然，纵使地位崇高，不得不强势，可他对于床笫之事，到底是放不开的。

顾星河平时最会卖乖耍滑，然而到了榻上，却变个人似的，如鱼得水不说，还无比强势，楚温离也就放弃思考这个问题了。

而现在，被他遗忘的问题竟以这种方式冒出来了……

两人现在面对面坐在床上，大眼瞪小眼，尴尬得能抠出一座玉京城，那暧昧的气氛早就没了影。

难怪前面顾星河要说先让楚温离一次。原来后头等待他的是这样翻天覆地的改变。

楚温离扶了扶额：“就……没有别的办法了么？”

顾星河一脸菜色，要是有别的办法，他是绝不会用这个危及地位的法子的。

顾星河从窗台那掰了根芦荟，这芦荟的切割面既晶莹又粘腻，指腹并拢搓了搓，再张开，保准滑得连杯子都拿不稳……

“师尊，你来还是我来？”

“自己看着办。”

“好吧……”

楚温离的内心跟走马灯一般精彩绝伦，不忍直视，好怪，又忍不住多看几眼。

灯芯微晃，忽明忽暗的烛光下，顾星河闭着眼，芦荟清香逐渐被石楠花的味道彻底掩盖。

似乎察觉到什么，顾星河睁眼时，险些被近在咫尺的俊脸给吓得软了。

楚温离不知何时凑了过来，两人近距离相视。

“呃……师尊？”

楚温离的双臂撑在顾星河膝盖内，半跪着俯身看他，薄唇动了动，询问的语气认真得近乎可爱，“真的可以么？”

顾星河的长睫颤了颤，用那空余的手环住了楚温离的脖子，往下躺时顺势将人拉下来，用行动回答了对方。

可楚温离迟迟没有动作，他将下巴搁在男人的肩上，然后难为情的把脸埋在颈窝，良久，无所不能的大执法闷闷的说：“我……我不会，怎么办？”

顾星河原本紧张得浑身肌肉都在紧绷，甚至在思考万一这次过后楚温离上头了，一发不可收拾……

那他今后也不可能拒绝楚温离，盘算着从一个月内挑出几天，总能有回旋的余地。

结果就因这句“我不会，怎么办”给整不会了。

“不会没关系。”顾星河笑着轻轻拍了拍楚温离的肩，这露在被褥外的肌肤有些凉，刺得他缩回手，又将被褥往上扯了扯，给人盖好。

楚温离蹭了蹭他的脖颈，呼吸拂在男人耳边，又热又痒。

顾星河的目光深邃明澈，微微侧首吻了吻楚温离的鬓发，那丝梨花幽香钻进鼻腔内，混着空气中腥甜的味道，温柔得醉人。

“师尊……”他耳语道，“没事，我来。”

楚温离不知怎么想的，忽然按住了人，“不，不要。”

顾星河一愣：“为何？”

“不知道。”楚温离脱口而出。

那焦灼的气氛渐渐冷下来，两人陷入沉默中，楚温离将脸埋在了男人的颈窝，“太突然了，先这样吧。”

楚温离并不想带着目的去做这种事，合欢之乐，应该是纯粹愉悦的，而这一次，因探寻那不堪回首的记忆，不仅不会愉悦，说不定还会给两人带来阴影。

这并不好。

顾星河抱紧了楚温离，却不合时宜的想起了自己还是妖帝时，那个因为愤怒和憎恨而闯进来的楚仙师。

那时妖帝做了什么呢？

妖帝畜生一般，将天穹派的长老和弟子们从坟里挖出来，用自创的禁术将死尸炼制成了活死人军团，连开山祖师爷都没逃过魔爪。

妖帝自以为干了件了不起的事情，得意洋洋的去跟楚仙师炫耀—— 然而得到的奖赏却是个无比响亮的巴掌！

再然后，妖帝怒极反笑，欲将人扛起来，却遭到了前所未有的挣扎和抵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