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天呀，有了QQ，我不过来也可以和你唠嗑，你也可以和别人唠，别人还不知道你是谁，多方便、多有意思呀？来，我帮你申请一个。”家诺不由分说，坐到了楚歌的电脑前，号码很快申请下来了，家诺用自己的号码做示范，告诉楚歌如何加上好友，如何进聊天室等等。楚歌有了属于自己的QQ，上面唯一的好友就是名为“一江明月”的家诺，家诺给楚歌取的网名为“楚楚”。

家诺刚把“楚楚”带到聊天室，这时走廊喧哗起来，党委会结束了，家诺飞快起身，开门几步窜到隔壁科室门口。

陈远征和刘小丽一回到办公室就显得格外兴奋，两个人大声谈论着局里今年春节的福利安排，谈论春节联欢的事。破天荒的，陈远征主动跟秦楚歌说：“小秦，春节联欢，你也报个节目吧。”

自从采访事件之后，陈远征头一回用这样温和的语气跟楚歌说话，楚歌一时没反应过来，就听刘小丽也兴奋地说：“咱们办公室出三个节目，每人一个，还得跟人事科一起出个集体节目，刘科长说了，就来个小合唱吧。到时候服装得统一一下。”

刘小丽虽然没看楚歌，但楚歌明白这话是说给她听的。她有点受宠若惊，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嗫嚅道：“还要出节目啊，我啥也不会呀，这可咋办？”

楚歌有点慌。平时大家出去喝酒，也唱过两回歌，不过楚歌是个可有可无的人物，没有人会把麦克风交给她，更没有人肯为她点歌。逼她的人只让她喝酒，或者别人唱歌的时候把她搂在怀里迈着机械步伐跳舞。她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唱歌，至于跳舞，就是被人家拖住跟着蹒跚就行了，严格来讲她也不会跳舞。

不会唱歌不会跳舞不会吹拉弹唱，还能出什么节目呢？

不过不管怎么说，参加单位的联欢会总是件让人兴奋的事。至于节目，她可以慢慢研究，大不了，还可以来个诗朗诵吧？楚歌最看重的是，陈远征和刘小丽对她的态度明显好起来了，看来他俩终于原谅自己，不再生自己的气了，这是楚歌最需要的。

果然，陈远征依然谦和地说：“上报节目不着急，先有个心理准备，个人节目可以自己回家练习，春节前五天报上就行，集体节目要利用下午下班后的时间练习，练过之后两个科室一起吃个饭，交流交流感情，钱不是问题，两个办公室交替出就行。对了小丽，你把咱办公室的钱统计一下，看看还剩多少，别的科室过年的福利都发下去了，咱们也别落后，早点发到手，好去买年货。”

第二天，楚歌就拿到办公室分到的五百块钱，她没想到小小的办公室就能分到这么大的福利。王家诺说了，局里的福利还要大一些，大多少呢，一千块吗，比自己的工资还高？想想江口镇的福利，年年都是一袋白面一桶豆油，楚歌高兴极了，花五万块来城里，值了。

有福利，劲头就足，陈远征让她取文件送材料跑腿出力，她都高高兴兴去做。与人事科一起练节目她也特别认真，不过因为住宿的问题，楚歌总是练到一半就离开，陈远征也不计较，还一直在替楚歌说话。刘科长和兰陵也就原谅了她，大家一团和气。

楚歌怕自己拖后腿，坐车的时候也会轻轻哼唱，她要记住歌词。

这天，她又是最后一个跑到车上，此时天已经黑了，车上倒是灯火通明，就见吴永辉坐在门口第二排，车里早就坐满了人，只有吴永辉那里有个靠窗的座位。楚歌抻着脖子往后看，吴永辉扯着她的袖子说：“快坐这儿吧，给你占的位。”

说着他往里蹭了蹭，楚歌被他大力一拽，重重地坐到他身边。

车子启动不久，就关了灯，路灯透过车窗照进来，车里忽明忽暗。穿着羽绒服棉大衣的人们把帽子扣在头上，抄着手，与寒冷对抗，楚歌也是全副武装，寒气却早就偷偷钻进她的衣领，钻进她的裤管，连鞋子也冻得硬邦邦的。

“天天这么晚回家呀，一个女人，太辛苦啦，张家桓不心疼你呀？”车子还没有出城，冷不防地，吴永辉一张嘴凑过来，热气几乎哈到了楚歌的脸上。

楚歌很反感，急忙往旁边挪了挪，脖子努力向旁边拧，冷冷地说：“工作么，不就这么回事？谁不辛苦？都一样。”

“哪能一样？俺家你嫂子，一天啥活也不干，吃香地喝辣地，时兴什么穿什么，这还不满意呢，说来脾气就来脾气——前两天才给她买了个貂儿，一万多块，也没高兴几天——她那个身板，白瞎那些衣裳了。”吴永挥把最后一句话压到嗓子眼里小声说出来，大概怕楚歌听不清，又来拽她的衣袖，一张脸也伸到楚歌面前，像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