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合办公室内，陈远征和刘小丽各自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面带寒霜。金华也不理他们，只拉着楚歌的胳膊亲亲热热地问她座位在哪儿，孩子有没有转来墨市的学校，转学需不需要她帮忙……楚歌受宠若惊，她从来就不知道，自己跟金华的关系竟然这样亲近，这位老同学竟然这样关心自己，为了帮助自己，她都没有按时回省城，“今晚回家一定多几棵酸菜带过来，金华对自己这样好，实在无以为报。”楚歌感激地想。

谁也不提采访的事，金华也并不提要什么材料，主任和刘小丽冷着眼往这边看，金华却把他们当空气，唠了一会儿，笑嘻嘻地说：“嫂子，卫生间在哪儿，我要去趟卫生间。”

楚歌要陪她过去，被金华推进屋来。屋子里只剩下三个人，陈远征站在自己办公桌后面，双手插在裤兜里，咬着牙开口道：

“怎么回事呀楚歌，你这是搞什么呢？局长一叫我，我都蒙了！请人来给我们做宣传，这事你怎么不跟我说一声啊？至少咱们办公室可以先策划一下吧？这不是让人措手不及吗，嗯？这也太被动了，嗯？太被动了，怎么能这么搞啊，你说？”

楚歌被主任的火气吓着了，正不知该怎样解释，刘小丽说话了：“就是么，乡下人都这么处理事情的吗？一点规矩都没有，简直是猪脑子。”

刘小丽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两条胳膊放到桌面上，粗重的呼吸让她的后背波浪一样起伏，那种不满溢于言表：

“局长光说准备材料，咱文化局工作这么多，哪方面的材料不在我这儿？我怎么准备，准备什么？这不是给我增加工作量吗？这活可真不能干了，一天天地，谁都能给找点活出来？”刘小丽一边说，一边站起身来拿抹布掸桌子，抹布抽打在桌面上，啪啪直响。

秦楚歌不知道该怎样解释金华的事，她来还是不来，真不在自己的掌控之中。不过不管怎么说，金华是为了帮助自己才来的，主任和刘小丽不满，就让他们说去吧，她可不能派金华的不是。

想到这里，她咬紧牙关，决定缄口不言。

刘小丽摔打了一气，平静了许多，跟陈远征说：“也不知道这个大记者都要些什么，主任，我怎么给她挑呢，这么多的材料都在电脑里存着呢。”

陈远征听说，语气温和地说：“那还不容易？你就随便给她个材料，就上次局长讲话那个，反正那材料印了不少，都是公开的，不会出错——她不是大记者吗？让她编去呗。”。

说着，刘小丽开始给陈远征使眼色，陈远征不懂，刘小丽下巴对着楚歌轻微扬了一下，狠狠地白了一下眼睛，又说：

“秦楚歌你看你从头到尾一直跟着局长，应该知道局长的侧重点在哪里，我看这个材料就由你来写吧，你需要什么我电脑里有，自己看好了。”

又对陈远征说：

“陈主任你看呢，我最近手头要写的材料挺多的。”

陈远征明白刘小丽的意思，他坐下，软软地靠在椅子上，说：

“行，这个任务就交给楚歌，人也是她找来的，两个还是亲属，也容易沟通，再说了，咱也不用太多，整几条就行，国家级的大报记者，什么文章不会写？”

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金华推门进屋，扎撒着湿漉漉两只手，楚歌急忙递过毛巾，金华擦干手，一屁股坐到楚歌的椅子上，她点开电脑桌面，笑着说：“嫂子你平时都干吗呀？我替我哥来检查一下，看你有没有跟别的男人聊天。”

金华依然没有提材料的事，只是肆无忌惮地调笑楚歌，她的话越多，坐在另一边那两个人脸上露出的鄙夷就越多，

楚歌无可奈何，她讨厌金华，却又对她抱有一丝希望。她太想把自己的工作关系调到城里来了，因此谁也不敢得罪，只有硬着头皮跟着势如水火的三个人。

午餐依然安排在朵颐饭庄时，刘航和严英良都过来了，真是给足了金华面子。

刘航和严英良说下午还要开会，不能喝酒，就把陪酒的任务交给了陈远征。

喝酒历来是陈主任的强项，由于午休时间短，大家下午还要上班，酒的进度就加快了，转眼间两杯酒下肚，也许是喝得急了，金华明显有些失态，她点了一根烟，旁若无人地吸起来，东拉西扯，话也多起来，竟然把墨市的一个私营企业家的名字说成是李雪剑，楚歌急忙帮她纠正，可转眼间她又说错了。

她说：“你们市里那个企业家，制药的，李雪剑，我还采访过他呢。”

桌子上的人面面相觑，金华像没看见似的，沿着自己的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