旌旗招展,人马如龙。
近三万的部队绵延行进在雁门大地上,带给刘茂等人的是发自内心的冲击。
往日里,刘茂在罪兵营中聚兵四千合营操练,已然是长枪如林、杀气冲天。
但是这些跟眼前的三万大军比起来,简直差了十几个等级,更不用说汉军良家子装备之精良,让人侧目。
六千良家子不仅人人装备襦铠,甚至还有一千余骑兵是具装骑兵,精铁做成的鱼鳞铠甲将整个战马包的严严实实,如同一座座人形坦克。
刘茂也是现在才知道,原来具装骑兵在东汉就已经出现,仅凭这一千骑的具装骑兵,就能看出大汉这个老牌帝国主义国家的底蕴有多深厚。
就连六千匈奴兵中也有近三分之一的人着鱼鳞甲,剩下的则是和罪兵营一样身着皮甲。
刘穆之、刘黑闼等人看着汉军的铁甲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刘茂却对现状很满意,罪兵营毕竟只是炮灰营,能给罪兵们都装备上皮甲,已经彰显出了朝廷对此次北伐的重视。
大军行进过程中,先是两千匈奴先锋骑兵打头阵,紧跟着的就是刘茂带领的四千罪兵营,其后则是臧旻的中军。
剩余的四千匈奴骑兵护住后翼辎重和那一万五千民夫。
因为是出塞作战,就连罪兵营都配备有战马,但是骑士的训练并非短时间就能训练出来,因为罪兵营不过是骑在马上的步兵而已。
至于那一万五千民夫,则是配备有数千辆马车,关键时候还可以结成车阵抵御敌人。
这也是汉军经常使用的一种战法,不过民夫没有经受足够的军事训练,遇到战争时能不能顺利结阵还有待另一说。
刘茂一边招呼刘穆之等人将罪兵们整队前进,一边则是不断观察臧旻的行军布置,努力吸收统帅技能带来的知识。
中军大部队中,臧旻看着自己如同长龙一般的大军,眼神中却流露出一丝忧虑。
“将军,我军士气如虹,又兼兵强马壮,为何将军似有忧虑?”
长史吴景陪着臧旻一同骑马而行,见到臧旻的表情,他忍不住开口发问。
臧旻指了指四周干枯的麦田,叹息一声。
“叔纪你看,今岁干旱少雨,北地多有饥荒,朝廷此前答应我供给米粮四十万石,如今却只到了二十五万石,这些只够我大军人吃马嚼两个半月。
如果两个半月内没有找到鲜卑主力并将其歼灭,这场北伐只怕要弄得虎头蛇尾。到时候朝中诸公怪罪下来,你我恐怕都吃罪不起。
如果不是朝廷不断催促,我一定会等到军粮全部到齐才出发,可惜陛下求战之心如此急切,我也无可奈何啊。”
吴景心头咯噔一下,作为军中长史,他最近只埋头于处理联络事宜,以及安排行军等工作,却没想到军粮竟然出了问题。
不过此时大军已经开拔,吴景只得安慰臧旻同时也是安慰自己道:
“朝廷既然如此安排,想来也是有自己的难处,只要我们尽快找到鲜卑主力聚而歼之,那时军粮一事自然不成问题。”
臧旻默然点头,希望如此吧。
只是这鲜卑人能否如同朝廷所想的一般同自己决战,臧旻自己都觉着悬。
距离雁门郡北面约三百里外弹汗山,鲜卑大汗檀石槐的王庭就设在此处。
作为鲜卑一族的人杰,檀石槐确实胆魄过人。
光是从他将王庭设在距离汉朝边郡如此之近的地方,就能看出他从心底对大汉的蔑视。
延熹九年,汉恒帝苦于鲜卑连年骚扰,于是派出使者想要封檀石槐为王,并且同他和亲。
但是檀石槐却将汉使头发剃掉赶回汉朝,更是放言道:
“我大鲜卑自成一国,我要称王哪里用得着你们汉人的皇帝来册封,带着你们的贡品滚回去吧,我大鲜卑需要的时候自然会自己来取。”
如此桀骜不驯的戎狄首领,让整个大汉朝廷又惊又怒。
上一个这么头铁的还是匈奴人,现在已经趴在汉人面前做了条看门狗,你一个新起贱种,怎么敢轻视我天汉。
可惜,此时的大汉已经不是孝武皇帝时的大汉了。
经过几次失败的北伐,加上内部矛盾频发,又有羌人在西北持续作乱,大汉不得不在面对鲜卑时全线转入防守状态。
汉人的退缩被檀石槐视作软弱的表现,自此以后鲜卑人越发猖獗。
此时的弹汗山下,碧绿的大草原一马平川,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