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叶笙,心中被强烈的恨意所填满。
他看着时宴,胸口剧烈地起伏着,眼中的情绪骇人,仿佛下一秒就要扑上去撕碎对方。
时宴只在下身围了一条浴巾,裸露的皮肤上还有暧昧的红痕,很难不引人遐想。
他们依然在一起,叶笙悲哀地想。
甚至还要结婚了。
他觉得自己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小丑,他费尽心机所做的所有,不过是他们爱情路上的区区绊脚石,只要轻轻踢开,他们就能永远甜蜜幸福地走下去。
他做的一切算什么?
他的爱算什么?
他叶笙这二十几年过得艰难又艰难,凭什么连最后一点点奢求老天爷也不肯满足他。
他不甘心。
他不甘心做别人故事里的恶毒配角。
他不甘心自己付出了所有却一无所得。
他恨时宴!他恨陆京辞!他恨那个蝼蚁般卑微的自己!
叶笙的精神已接近恍惚,他尽力撑住虚软的身体,手不经意地摸进大衣的口袋,一股冰凉的金属触感将他刺醒。
叶笙那冰冷目光看得时宴遍体生寒,他从来没在谁的眼睛里看到过这样纯粹的恨意。
时宴的心中陡然升起一种恐惧感,凉得刺骨,右眼皮又开始跳,像某种前兆的倒计时,跳得人发慌。
然而还没等他反应,下一秒,叶笙已经用尽浑身力气把门撞开,他的手上握着一把折叠刀,越过陆京辞直直地向时宴扑了过来。
电光火石之间,时宴瞥见冰冷的刀刃,在瞬间就窜到了自己的面前,想躲开已经太晚了。
时宴的大脑一片空白,在这一刻想到的居然是,如果他死了陆京辞该怎么办啊?
“去死吧!”
耳边传来叶笙尖锐的叫声,时宴下意识地闭上眼睛,听到刀尖刺穿皮肉的声音,预期中的疼痛却没有出现。
他重新睁开眼睛,面前是一片宽阔的背影。
陆京辞挡在他面前,折叠刀插在他的胸口。
叶笙眼睛红得瘆人,几近癫狂,他已经分不清眼前的人到底是谁,手抓住刀柄猛地将刀抽出来,又迅速地抬起落下第二刀。
是陆京辞痛苦隐忍的低吼将时宴的神智拉回了现实。
他没有任何犹豫,冲到陆京辞身前,对着叶笙的脸狠狠砸下一拳。
叶笙痛呼一声,捂着脸后退几步,再抬起头鼻子周围全都是血。
他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抹了把鼻子又举着刀刺了过来。
时宴根本来不及查看陆京辞的伤势,就和手持凶器的叶笙扭打在了一起。
叶笙到底只是个瘦弱的omega,怎么抵得过时宴的力气,没坚持几秒就摔在了地上。
于是时宴趁机卸下了他手上的刀,把刀踢到了一边,他此刻狂怒暴躁至极点,揪住叶笙的领子,一拳接着一拳地砸了下去。
他现在只有一个想法。
他要叶笙去死。
酒店经理还没有走远,听到打斗的声音立刻就赶了回来。
一进门,便看到时宴骑在叶笙身上,完全控制不住自己似的往叶笙身上挥拳。
叶笙已经停止反抗,嘴里发出含糊而癫狂的笑,那扭曲的笑容再次点燃了时宴心中的怒火,抡圆了胳膊又要砸下去一拳。
“别打了!”经理抱住时宴的胳膊,阻拦道,“再打下去要死人了!”
“那样最好!”
时宴嘶吼着,用力把经理甩到一边,马上就要把拳头砸下去。
这时,身后响起一记沉闷的声音。
“陆公子!”经理大叫起来。
听到这三个字,时宴赤红的双眼清明了一些,他的拳头停在半空中,有一瞬间竟然不敢转头去看。
时宴只觉得双腿发软。
他松开叶笙,起身向陆京辞走过去。
陆京辞被接连刺中胸口两刀,现在躺在地上,似乎已经失去了意识。
他胸前的毛衣被血浸湿了一大片,鲜红的边缘还有扩大的趋势。
......
世界好像突然安静了下来。
脚步灌铅般的沉重,头皮阵阵发麻,时宴停下来,感觉眼前的景象在不停地晃。
他能看到经理的嘴巴在张张合合,却怎么也听不清他说了什么。
他好像听不见了。
下一刻,一股腥甜从喉头涌出,时宴半跪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