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槐山面有愧色,这么一说,大河村里头,大半的人都受过杨家的恩惠。
特别是自己,要不是在杨家做长工,怕是活不大就死了。
哪有机会吃饱穿暖,还能拿工钱回家养活一家人,更何况做这支书呢!
人群罕见地沉默下来。
“姐,姐……你怎么了?”
小熙哽咽着扑到燕子身边,冲着江文乔使眼色。
江文乔瞬间反应过来,“杨支书,燕子被杨二毛打昏过去了。”
燕子一下没反应过来,就被自己弟弟盖住了眼睛,只能将错就错,将眼睛紧紧闭上。
杨槐山急得胡子直哆嗦,这燕子自小就有疯病,该不会被杨二毛打出个好歹了吧。
“云礼,快赶上队里的驴车,把人送去柳家湾大队那瞧瞧。”
大河村没有赤脚医生,只有隔壁柳家湾有。
做戏要做全套,杨家三口人坐上了驴车,小熙的哭声撒了一路,江文乔留在地里没走。
她为难地看着杨槐山,“叔,杨家的状况你知道的。
他家里连个铜子都没有,这去了赤脚医生那也没钱付账。”
“是这个理”,杨槐山神情严肃,“刚刚打人的都站出来。”
小豆丁们站了一溜。
“每家给杨云礼家赔两毛钱,杨二虎,你家二毛下手最重,你给五毛。”
陈芬简直不敢置信,“支书,我家二毛被打成这样还要赔钱?”
“二毛还把人打昏过去了,这事你咋不说!”
“你家二毛先打的人,他活该。”
“我再强调一遍,杨云礼家里成分定的是中农。
从今以后,要是再让我在村里听见什么地主崽子的话,别怪我不客气。”
杨槐山当了十几年支书,在村里说一不二,他发了话,大家伙都不吱声了。
想到杨云燕那豆芽菜似的身板,杨槐山心就一颤。
这要真打坏了,以后他到了地下,该怎么面对他老大哥杨庭深啊!
“废话少说,限今天之内,把钱送到杨家,还得给燕子道歉。好了,上工上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