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兰听了心头一惊,忙问:“半颗心是啥意思?”
“明眼”给出了解释:“这半颗心说的不是半颗心脏,是半颗心神,本来兄弟俩心连心,老大死的时候,走的太急,把他半颗心神也带走了,所以他才会心神不宁,魂魄不安。”
秀兰又问:“那该怎么办?”
“用艾草熏七天就没事了,不过只能起到安定神魂的作用,除不了根儿。”
秀兰还想问什么。
“明眼”打断说:“不要问了,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人之道,损不足而补有余。我说的那三条不会全中,也不会全错,去留无意,宠辱不惊,一切都看他的造化了。”
说完,“明眼”就闭上了眼睛。
王耀听到这里,再也受不了这老骗子,他又不能说话,只好大哭起来。
秀兰并不太理解“明眼”那故作神秘的话,她不好再问,王耀又哭的厉害,只能掏出五块钱放在桌上,这是她难得不肯讲价的场合。
来到街上,太阳快到中天。
秀兰带着王耀回娘家吃饭。
路过学校时,武术队已经散了,空荡荡的校园里,只有知了和麻雀叫声此起彼伏。
路上偶尔碰见个熟人,秀兰停下寒暄几句,乡亲们客套着,说她嫁到乡上如何如何,秀兰笑着回答:“什么乡上不乡上的,都一样。”
她心里明白,那所谓的乡镇驻地,不过是八个村子连在一起,单个论起来并没有娘家村子大,而且地窄人稠,一人才合一亩地,比她娘家这里一人合两亩地差了整整 一倍,唯一的好处是供销社大,东西全,离县城也很近,进城一趟方便多了。
回到娘家,吃过午饭,秀兰就要带王耀回家。
淑斋说:“在咱家住几天吧!”
秀兰说:“大海天天出去干活,我不在家他也不好好吃饭。”
淑斋听了就没再说什么。
回家路过集市时秀兰买了一把艾叶,到家以后,就按“明眼”说的点燃艾叶熏屋子。
当天王大海回家早,看到屋里乌烟瘴气,意见很大,他问明缘由后随口说:“孩子什么命就是什么命,搞那些封建迷信没一点用,白花钱。”
秀兰一听就急了,瞪着眼睛大骂:“你个王八操的就知道心疼你那偏心的爹妈,不管孩子死活。”
后面的话难以描述,总之秀兰问候了王大海的祖宗十八代。
王大海一听就不敢吭声了,过了好一会秀兰还是不依不饶。
王大海听她越骂越难听,感觉有点对不起列祖列宗,就回了一嘴:“别骂了,再骂我就不客气了。”
秀兰听了有些惊讶,就拿起手边的笤帚疙瘩丢向王大海,口中骂骂咧咧:“你要打我啊,来啊,你个王八操的窝囊废要敢打我,我还高看你一眼。”
王大海被笤帚疙瘩打中脑袋,火气立刻上来,冲过来打了秀兰一巴掌。
秀兰气性大,就跟王大海扭打在一起。
王耀躺在床上,淡定地听着他们吵架打架,受不了了就用手捂着耳朵。
回想前世,秀兰每天和王大海吵架,王耀小时候甚至盼着他俩离婚算了,结果二人就那么吵吵闹闹地过了一辈子,如今王耀早就看开了,只当是他们在玩游戏。
很快战斗结束,秀兰一个女人,自然是打不过,吃了亏,就坐在地上哭。
王大海起身出门去了。
秀兰哭了好久,渐渐眼泪干了,觉得有点饿,又不想吃他老言家的饭,一气之下抱起王耀出门,走到街上又想起什么,回家取了艾叶,骑上自行车再次出门,赶在天黑前回到娘家。
到了娘家,正赶上晚饭。
秀兰一边吃饭,一边掉眼泪,一边把王大海打他的事说了,接着把嫁过去这一年受的全部委屈又絮叨了一遍。
其中最主要的还是那三件事:
都分家了,王大海每回浇地还得把公公、大伯、二伯家的地全浇了。
结婚第二天,大伯他们就把家里的缝纫机搬走了。
二伯教唆王大海打她,王大海就真的打她。
淑斋依旧是那几句话:“你个女人家,有事少说两句,别老动不动就骂人,你男人挺老实的,看不出来他还敢动手,等他来接你时,让你爹打他一顿。”
秀兰听了心里舒坦多了,就在娘家住下,天天燃了艾叶熏王耀。
王耀呛得难受,感觉自己快成熏肉了。
不过秀兰自打住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