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姨娘端着参汤回来的时候,门口只剩周长运一人。她惊慌问道:“楚楚呢?”
周长运回答道:“二妹妹说她乏了,睡着了。王姨娘,这参汤你记得每日煮给二妹妹喝,我先回去了。”
王姨娘温顺的看着他离去,才把参汤往自己嘴里一灌,进了房。
房中又传来低低的呻吟声,她连忙上前,目眦欲裂地看着周楚悦浸透鲜血的伤口。
“快去找石大夫!”
石玲灵皱着眉头检查着周楚悦的伤势,嘴里斥责道:“我不是说过要卧床静养吗,这才一天,怎么又把伤口崩开了!”
那几人大摇大摆的来,大摇大摆的走。王姨娘恨得几乎咬碎了一口银牙,此时也只得哀求道:“大夫,你救救她呀。”
“你们每天都崩坏一次都行,反正我出诊一次黄金五十两,要不要好好修养你们自己看着办。”石玲灵玩味地看着她。
王姨娘眼前一黑,就又听她说:“不过我可告诉你了,这么折腾下去迟早落下病根。”
也顾不得银子的事了,王姨娘赶紧说:“只要您好好救,银子少不了。”
这一次,石玲灵又笑眯眯的捧着一箱子金银首饰走了。
秋老虎来临,太阳毒辣,空气中一丝凉意也无。
周长风坐在树荫下啃着发硬的馒头,问张洪英:“小兄弟,我们还要多久才到啊?”
因张洪英一等人都是通缉犯,所以好好的官道不能走,只能跋山涉水走些小路。
“翻过了前面那座山,就能进青州城了。”张洪英看着远方,眼里流露出一丝怀念。
周长风也跟着看过去,光秃秃的一座小山包,只有零星几个树木。
“这山怎么那么荒凉,没有人开荒种地吗?”
张洪英苦笑一声:“多一亩地,赋税就多一成。还没等到收成,家底都掏空了。”
周长风沉默了,咀嚼着硬梆梆的馒头,不知在想什么。
一个健壮的车夫赶着一辆破烂的驴车,后面坐了几个灰头土脸的人。守城官兵叫停了他们,拿出画像来比对。
官兵把画像怼到其中一个人的脸边,仔细地辨认:“啧......有点......”
“小兄弟。”坐在前面的车夫见状,乐呵呵地叫住了他。
官差满脸不耐地扭过头:“你叫谁小......将军?!末将该死!”
他惊恐地跪下,谁能想到镇国将军这尊大佛怎么来了青州,还坐着这么破的驴车。
“我们赶着进城办一桩案子,不宜外传,小兄弟行个方便。”
官兵不敢再查,连忙开闸放人过去。
一行人在王蛮子的家中落脚,趁周长风不注意的时候,张洪英在小弟耳边耳语,小弟听闻,马上跑了出去。
张洪英等人从京中请到了人来办青州太守的消息不知怎么就传到了李富春耳中。
李富春沉思片刻,问道:“可查到是谁来了?”
底下跪着的官兵答道:“听说是个怀远将军,现在跟张洪英那班人住在阜阳路一巷。”
李富春冷哼一声,一个五品将军,就敢来拿他,胆子未免太大了点。
“今晚三更,你点上一百人包围他的住处,杀了那个怀远将军。”
官兵惊骇,太守竟然是想把来查案的钦差大臣都杀了。
“还不还去?”
“是!”
半夜,周长运突然从睡梦中惊醒,警惕地看着屋顶,慢慢坐起身,握住床头的大刀。
突然,几个手拿兵器的黑衣人破窗而入,目标直指周长风。
周长风抡着大刀,以一己之力对上几人,不过片刻,小小的屋子就化为一片废墟。
等视野空旷,周长风才发现,张洪英等人也对上了黑衣人,咬着牙拼杀。
张洪英从一具尸体上扯下一块腰牌,大喊道:“是官府的人!”
周长风也察觉到了,黑衣人被训练的整齐有素,与他教过的兵蛋子极为相似。
“哼!孙子想打爷爷,这是什么道理?”周长风冷笑一声,铆足了劲劈向黑衣人。
黑衣人渐渐不敌,为了保命,也顾不上上头的命令,飞身逃脱。
众人脸上都带着意犹未尽的快意,唯有王蛮子,眼含热泪看着倒塌的房子。
张洪英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上前拍了拍王蛮子的肩膀:“二弟,等大哥有钱了,给你置一处更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