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楚悦今早才从昏迷中苏醒过来。王姨娘总算松了一口气,忍不住趴在她身上痛哭。
“我的儿啊,以后不要再做那种危险的事了。这大皇子妃,我们不做了……”
周楚悦看着自己娘亲熬得通红的眼,心下动容。刚想起身,就看到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的肩膀。
她心中警铃大作,着急问到:“谁给我包扎的伤口,府医?”
王姨娘握住她没受伤的那只手,宽慰道:“这种事我怎么可能叫府医来,我让下人出去请了个女大夫。”
说起这个,她还恨得牙痒痒呢。那贱人居然敢收她五十两两黄金,把她这些年存的体己全搜刮空了!
周楚悦这才放下心来,虚弱地躺回去,淡淡问道:“哪家医馆请的,这人不能留了。”
她绝对不能留下这么明显的把柄。
“说是在芫花街请的,回头我仔细问问。你现在只管好好养伤。”
闻到空气中有淡淡的谷物香味,周楚悦扯了扯嘴角,可怜巴巴道:“娘,我好饿……”
她已经两天没进过一粒米了。
王姨娘急急忙忙让丫鬟把粥端上来,心疼地说:“大夫说你现在暂且还不能沾荤腥,先喝点白粥将就将就。”
一碗粥还没吃完,就听到小厮通传,说是大小姐和姑爷回来了,让家中姐妹一起去前厅用饭。
王姨娘倏地冷了脸,生个女儿攀了高枝这就炫耀起来了。
但是如果她是如此莽撞的人,也不会在周长风那里讨到这多年的宠爱了。
她脸上堆笑道:“昨夜风寒,我和二小姐都病了,自家人不怕,就怕感染了世子爷。你替我去回过夫人吧。”
小厮一走,王姨娘脸上顿时阴云密布:“一个快死的病秧子,且先让你得意得意!”
看见周楚悦没有一丝血色的唇,她更是心疼得要命:“楚楚,谁把你伤成这样的?”
周楚悦目前心情跌到了谷底,本以为能要了钟元霜和她肚子里的孽种的命,没想到是自己差点丢了命。
她轻咬着唇,眼里闪过一丝迷茫:“我也不知道,有一个男子保护着钟元霜,我身上的伤就是他打的。”
虽然他一身常服,面罩都没戴,但是普天之下那么多人,她又哪里知道是谁呢。
“是不是那贱人的奸夫?”王姨娘咬牙切齿道。
周楚悦静静地望着她,脸上尽是绝望:“就算是,我也拿不住他。”
王姨娘嘴唇紧抿,心中挣扎许久,终于慢慢归于平静。
那药太过危险,一不小心就会引火烧身,还是不能拿出来。
就算不做大皇子妃,她也会给女儿挑一个好夫婿。总好过让她再去做那些危险的事情。
失血太多,醒了这么一会儿周楚悦已经觉得乏了。正想躺下,就看见丫鬟急匆匆地跑进来。
“夫人,大小姐和大姑爷来了!”
“什么?!”王姨娘满脸怒容地站起身:“你没说我们都病了吗?”
“说了,他们带了一支老参,说是来探病,大少爷跟跟在旁边。”
看来是拦不住了,周楚悦挣扎着起身:“快,给我解开纱布,换身衣裳!”
王姨娘惊诧地看着她:“这如何使得,会落下病根的!”
周楚悦扯着纱布:“连国公府的世子探病我们都闭门不出,到时候连爹都会怪罪我们。我的伤口不能让他们看见,快给我换衣裳!”
王姨娘看女儿满脸强硬,痛的脸色煞白也不吭声,心疼地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转身催促着丫鬟:“还愣着干什么,快给小姐换衣裳,我先去见见大小姐。”
王姨娘换上一副谄媚的笑容,迎上林耀之:“奴婢见过世子、世子妃。”
林耀之疑惑地望着周长运:“怎么是一个老仆来迎,你二妹妹呢?”
王姨娘霎时脸色铁青,差点连笑容都维持不住。
周梵音捂着帕子偷笑,周长运嘴角抽搐,干咳一声小声说:“这是王姨娘,二妹妹的生母。”
林耀之了然地点点头,把一个长形盒子推到王姨娘怀里:“这百年老参可是好东西,最是益气养人,赶紧切一点煮给二小姐吃!”
楚楚如今需要慢慢调养,哪里受得住这百年老参,那不是害她吗?
王姨娘刚想推拒,身后的门开了。脸色苍白的周楚悦朝林耀之行了个万福礼,复而又朝王姨娘说道:“世子爷的一片心意,姨娘你就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