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饱经风霜的脸上显露出深刻的恐惧，但他并没有因为恐惧而退缩。反而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墨镜，墨镜看着很眼熟。

陈绩面无表情的回头看了一眼韩数，对方也扬了扬手上的墨镜。

“‘诚实墨镜’，能在极大程度上，看清一个人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韩数小声朝他解释道。

陈绩：“……”谢谢你的解释，不然我还以为50岁老大爷要耍酷呢。

个屁，就知道对方问他问题没安好心。

被拦住的人是个文艺青年，穿着件拼接的棒球服，戴着个黑色椭圆框眼镜，侧着身站得闲适，眼角眉梢都是有点慵懒的疑惑。

“大哥，不是我说你啊。你觉得你的本事，能拦得住全车所有的人吗？”青年开口时语气没有火气，但是就莫名其妙带了点儿挑衅的意味。

50岁的老大爷脸色一僵，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再一看车厢里站着的人，没什么犹豫的就让开了路。

陈绩：“……”就这么化解了？

他有点儿不可置信，身旁的方程却动了，迈开腿时还提醒了他一句：“你最好跟紧我，你远了，我不保护你的。”

他又不是保镖。

方程站起身，板直的身影显得车厢都有些狭小了。从中间走下去时，没有一个人敢拦着他。陈绩愣了下接着立马跟上，他余光瞟见身后韩数从容站起。

跟着方程下车时，对方特意避开了沾血的地方，于是他也有样学样。

下车的地方没有浓雾，似乎一瞬间所有的雾气都淡化不见了，离车不到5m的地方有一个生锈的路牌，路牌上锈迹斑斑就算了，还沾染了一些暗红色的浓块，这模模糊糊突起了目的地——儿童玩具城。

下方还有一个新的，仿佛是补充的铁块，清晰的写道：请有序遵循，不要破坏秩序。

“看那边！”有下车的人喊了一声，陈绩顺势看向出声的人，对方是个小姑娘，见他看过来，还有点儿尴尬的转过了头。

陈绩却很清楚，这就是在车上，被一只鬼手隔着窗户窥探的那个女孩。

所有人几乎都看向了那个方向，那里有着一栋栋的居民楼，楼房建筑和现代几乎一样，都是高高耸立，一个个防盗窗在墙上凸出，构成钢筋混水泥的人类建筑。周边还有着浓浓的雾气环绕，像是一座地上的海市蜃楼。

“你闭上眼睛。”方程没有看那里的景色，而是拍了陈绩一眼，让他回神。

陈绩应声照做，闭上眼的一刹那，眼前的高楼变成了黑红交杂的颜色。那些红色在黑色中游动，陆陆续续，仿佛巡逻。

这好似鬼片的场景惊的陈绩倒退一步，有些腿软。

就在这时，他的手却被人抓住了。那只手粗粝温热，又宽厚有力。不用问他被谁牵着走，他就已经闻到了那个人身上很淡的缥缈香气。

在那只手碰到他的时候，眼前的画面就消失了。但是还是过了几分钟之后，对方才松开他的手，在对方一声“可以睁眼了”中缓缓睁开眼睛。

肩膀被一只手搭上，他连退一步都没有了冲动，只侧过头看过去：“帅哥你哪位？”

对方有一头栗色的短发，不算长，但也盖过了耳朵，毛绒绒的又干净。面容也是极其的温和，只是一双眼睛有些违和，那双眼睛清冷犀利，衬的他整个人的气压都低了个度。

“方程。”

“大佬，你……长得真好看。”确实挺好看的，就是男生女相的，看着温和无害，丝毫看不出有哪里厉害。

“很失望？”对方衣着未变，只是口罩被摘下，手上的帽子也不翼而飞。

“还好，不过总以为你应该有一副高冷有生人勿近的形象。”没想到还挺奶的。

陈绩看着对方，心里油然而生一种想揉他头发的想法。

手刚抬起，他又默默的收回。

卧槽，他刚刚想干嘛来着？想揉金大腿的头发？

求生欲这么低的吗？

他怎么就不想活了？

但他还明白自己是怎么敢这么胆大包天的时候，身边已经陆陆续续的走了好几位乘客，韩数从他身边走过时还打了个招呼。

“眼前这栋楼就是我们的任务地点，分头行动？”

她的声音刚落，大巴车上就传出两声惨叫，惨叫声里混合着骨骼断裂的清脆声响，沉重的挤压声落在了陈绩的心上。他抬手捏了下脸，却发现周围的人面色如常，三两成群，各自为政。

“每次的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