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进来的，也记不清自己是什么时候来的，就知道我们在这里面只能做一件事——闯关。”

“关卡是有限的，但是却不一定有人能活着通关。而每一个闯关的人，基本上都会拥有着闯关的凭证——也就是我们口中的‘白纸’，这个‘白纸’就像是功过薄一样的东西，黑为过，红为孽。只有干干净净的白纸，才能真正通关。”方程呼出一口气，慢慢抬手理了理口罩，将声音一压再压。

“但是我没有‘白纸’啊，那我是不是就不能闯关了？”眸光落到对方脸上，陈绩不小心看见他整理时露出的小半张脸，又是心头一跳。

对方只露出刹那的唇鼻线条温和，被黑色口罩遮住后放大了肤色和黑色的对比，眼睛里是平静的柔光，抓住了陈绩所有注意。

“能，但是没有‘白纸’的人和有‘白纸’的人是不一样的。有‘白纸’的人能在一定程度上规避关卡中的鬼怪，鬼怪盯上后也会被‘白纸’给出提示。至于无白纸的人……没有以上的一切就算了，不仅不受系统保护，还随时有被巡查boss抓住的风险。”方程没有注意到他的走神瞬间，仔仔细细的介绍着规则。

“这么衰？我靠，不愧是我。”作为一个活了十六年的高中生，从小到大他买瓶汽水都没抽到过买一送一，搞得现在这么个设定他居然觉得也没什么不能接受的了。

“……除此之外，我们是分小群体的。”方程打断了他的自我适应。

“小群体？”这玩意儿他只在初中的老师嘴里听到过。

“对，没有白纸的人有一个组织，老大叫朱寰宇，另外的人基本上都是各自为政，没什么大的组织。我和我姐，就是一组无白纸和白纸的组合。”

话音刚落，一只手从后面伸来，拍了陈绩。

陈绩抬头看去，对上韩数动人的笑颜。

“……您有事儿可以直说。”搞这么动人的一笑怪吓人的，你没看到你弟都在凝视我了吗？

“你没有‘白纸’，也就是说，你在关卡里比那些有‘白纸’的更容易遇到危险。所以……现在考虑求求我弟，我们可以带带你哟~”韩数本来就很妩媚的五官在笑的时候能愈发惑人。

“姐，我一个新人，让你们白白带我不合适吧？”对于对方抛出来的橄榄枝，陈绩并没有意外。他只是有些好奇的思索着对方要给出的条件，并不相信对方会有这么好心。

“哈哈哈，冲你这声姐，姐姐我也得让我弟带带你。老弟，你觉得呢？”韩数很自然的接了话，不仅没有介意他眼里的小小戒备，反倒真的拉了拉方程的袖子。

“姐……这是你让我要求无偿带的第十三个人了。”方程撇过头，语气总算有了点幽怨的波动。

“无偿……”陈绩念叨了一句，没来由的心动了一下：“真的无偿吗？”

问完他又板着脸，感觉自己像进入传销前反复怀疑的纯良学生。

emmm……

方程见他犹豫，内心深处一片吐槽弹幕，面上不动声色：“你如果想要付出点什么，我也不会介意的。”

这话说的……

陈绩一拍大腿，决定了白嫖：“大佬，求带。”

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

他人生地不熟，初次闯关就算与虎谋皮也能攒攒经验，不论对方是不是拿他当小白鼠还是什么，最起码进去之前是不会害他的。

更关键的是，他也想知道，这些人要用他来干嘛。

但是他万万没想到的是，方程睨了他一眼，接着就是一句不咸不淡的拒绝：“你看看去求我姐，能不能让她带你，我现在不是很想带人。”

陈绩：“……”大佬，你和我玩儿呢？

好在韩数并没有什么带他的想法，伸手揉了揉方程一看就觉得软乎乎的头发，然后用最温柔的语气说威胁的话：“老弟呀，姐姐好累的哦，万一他拖累我怎么办？”

方程：“……”看不出来你哪儿累了。

陈绩：“……”大姐，你把我当皮球呢，踢来踢去的。

但是这话明显很受用，方程没再说什么话，也没直接拒绝。

公交车行驶中容易颠簸，车身抖动间发出刺耳的金属剐蹭声，听得人抓心挠肝，在这声音本就不大的车厢里额外惊悚。

陈绩因着他们两人的挑明放下了心，这才开始再次观察车厢。

车上还空了几个位置，车门那件事的两个当事人就坐在车门不远处。断掉两条腿的那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