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预计金兵下一步是不是有所动作?还是金兵只是一般的演练?
“不像是一般的演练,我估计在最近可能对汉相有所动作,我都不敢相信,金兵在短短的月余时间竟屯兵几十万之众,营地扩大了好几倍!”
“什么!看来这次是一场恶战!”
“汉相是保卫西南的军事重地,前有金兵的步步紧逼,后有蒙古军的伺机而动,金兵突然屯重兵在西岭,看来是想吞并西南从而直取京都临安。”
“如果不是这次想尽快赶来通知你们随我回汉相,金兵的险恶用心也无从知晓,我们最多休息两日就得回汉相,我想近日严威将军也会回到汉相。”
“还忘了告诉你们一件事,还记得那次乡镇大集看到酷似李长青的那位汉子吗?你们走后,我闲来无事,就让鲁直拉着我去集镇附近的村子走走,你们猜我找到谁?”
季绍礼有些兴奋急急问道:“果真是李长青?”
“对,就是他。”
“他怎么会在汉相,为什么又会出现在村子里?”
“周通的姑父是个皮货商,后来带着他姑姑回到汉相城开了一个皮货店,李兄他们逃出临安无处可去,官道不敢走,就一路走小道,历尽艰辛随周通来到汉相。”
“周通在皮货店帮忙打理生意,李兄不敢在城里露面,周通姑父就把它安排在陈庄长贵叔的家里,长贵叔没有子女,就把李兄当儿子一般对待,也算李兄有了一个隐藏的地方。”
“李兄的变化真的很大,从一个纨绔官家子弟渐渐变得坚韧起来,我请他在雅居同住,他说长贵叔老两口把他当儿子一般,他得帮着做点事,几天后就回了陈庄,走之前还帮鲁直劈了一大堆烧柴。”
“真没想到,这次出来对我和李兄来说,还真是一次历练,不然对我们来说竟不知什么是江湖险恶!”季绍礼红黑的脸上显出一丝凝重。
“楚兄,李兄有什么变化,我是说是不是也如我一样,蛮黑?”季绍礼调侃的看着楚瑜笑笑。
“你们不知道,李兄每次出门都不用自己的真实面目示人,他怕突然有那哪一天汉相城里出现海捕文书,会有我们几人的画像,他的眼角一直都有指头大的一个疤痕,就像我的脸上这条如地龙般浅浅的伤痕。”
“都是因为我,害的你们背井离乡漂泊在外!”楚瑜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楚兄,你别这么想,我们这不光是为了你,也是为了枉死的众将士讨个说法。”
他们一直聊到丑时,才各自休息。楚瑜没有一丝睡意,夜晚山里刮起了西北风,呼呼的风声掀翻屋顶的瓦片,啪嗒一声掉落在地。
楚瑜睁大眼睛静静的望向窗外,树枝拍打窗棱的唰唰声也不时传来,他起身拨弄火盆里的炭火,他突然有一种悲凉,也许以后回不到临安了。
如果这次真的是一场恶战,他会让季绍礼带着南清回到曲岭,也许在这里他们能平静的生活。
他想到了黎挽,三年没有见她了,也不知她现在怎么样了,但他能肯定,无论是怎么的生活环境,他相信黎挽都能从容面对。
他的眼前总是晃动着黎挽那张明媚温婉的面容,他回忆起和黎挽在一起的点点滴滴,眼角似有清泪滑落。
他又想起母亲,两年后再次见到母亲,面前的母亲呈沉浸式衰老,在一天之内失去了丈夫和唯一的儿子,她怎么能够承受如此大的打击,母亲长时间流泪,患了眼疾。
她多想这世上没有尔虞我诈,没有战争,他就能带着黎挽回到汴京乡下,母慈子孝过平静的生活。楚瑜的眼前总是晃动着母亲和黎挽期盼的眼神。
一夜无眠,屋外传来一两声雄鸡报晓,他突然觉得胃里空空,一阵饥饿感袭来,他打算去灶房做点吃的。
走出屋外,星辰点缀在天际,闪烁着清冷的光辉,与寒夜交相辉映,增添了几分寂静与幽深。
他抱了一些烧柴,点火在灶台忙碌,他先把一些干笋用热水泡上,切下一块干肉放到大铁锅内炖煮。
沈伯听到灶间里有动静,起身来到厨房查看,正看到楚瑜蹲在灶前往炉灶里添柴,火光映红了他的脸。
“楚瑜,饿了吧,晚上你几乎没吃东西,我本来想过会起来给你们做吃的,让你们多睡会。”
“沈伯,你再睡会,我自己随便做点。”
“还是我来吧,干肉得先大火炖煮,这干笋不要泡太长时间,软和就可以和干肉一起炖煮,这样才入味。把灶台上那两个面饼切成小块,就做一个干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