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一辆suv像野马般在涂家横冲直撞。
涂婳在睡梦中被敲门声惊醒,她慌乱的退出景言的怀抱,怒气冲冲地骂道:“要死啊,大晚上的敲个屁的门!”
保姆好声好气地回:“大小姐,宋先生来了。正往灵堂的方向赶去,我们拦都拦不住!”
闻言,涂婳对上景言的眼,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惊恐。
凌晨四点,黑夜包裹大地,冷风呼啸而过吹起男人的衣角。
宋阳旭眼眶猩红,像一只被逼到绝境的凶兽,里面深藏着惊心的绝望和狠劲儿。若是此刻再有一点风吹草动,他就会狠狠扑上去撕碎一切。
保姆两股战战跟在后面,小声劝着:“宋先生,下午大小姐已经请大师做过法事,让二小姐的灵魂安息了,大晚上您贸然去灵堂打扰到二小姐,这……”
保姆的话像把利刃,一层层拨开宋阳旭的心,将他极力掩盖的事实裸露在外,宋阳旭痛的几欲难以呼吸。
他停住脚步,眼睛里溢满骇人可怖的红血丝,仿佛从十八层地狱爬上来的厉鬼,阴狠狠地盯着保姆,喉咙微震,声音如老朽般暗哑低沉。
“闭嘴,不想死的话给我闭嘴!”
保姆被宋阳旭暴走的样子吓的冷汗淋漓,抖手抖脚往后退了好几步,噤了声,再不敢跟上去。
灵堂里,涂然阴恻恻地盯着夜幕,眸中满是不甘与怨恨。
死寂的夜里突然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
涂然心弦一动,宋阳旭来了!
涂然突然有些感觉自己变成了鬼魂,宋阳旭看不到自己。她想到曾经被景言和涂婳两个渣男狗女蒙蔽了双眼,而在宋阳旭跟前犯的那些蠢和做的坏事,羞愧的想再死一次。
“碰——”
门被人狠狠推开,放在灵堂上的骨灰盒颤抖了几下,涂然的身形也忽明忽灭了瞬。
涂然差点就此魂飞魄散,她虚心地抹了把不存在的汗珠,不经意间对上宋阳旭猩红诡异的眼睛。
涂然又喜又慌。
莫非宋阳旭能看见我?
可如果他真能看见我,就凭我以前做的那些蠢事,不得把我挫骨扬灰?
怎么办?
怎么办!
只见宋阳旭直勾勾盯着涂然,薄唇勾起一丝诡异的笑容,迈出的步伐慢且沉重,声声落在涂然的心头上,直到他的身体越过涂然来到灵堂前,涂然这才松了口气。
然而下一秒,她就被宋阳旭变态的举动惊的魂飞魄散。
宋阳旭如对待爱人般,抚摸着涂然的骨灰盒,眼里柔情似水,喃喃自语道:“宝贝,你以前天天跟我说不想再看见我。现在如愿了,是不是很开心?”
话毕,宋阳旭转瞬间变了脸色,恶狠狠地说:“涂然,你是不是想着死了去投胎好和景言约定下一生?你做梦!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就算死了也休想离开我,休想!”
从前宋阳旭就喜欢说这些偏执霸道的话给涂然听,涂然只觉得他是个神经病。
如今她站在宋阳旭的身旁,明晃晃地看见男人不知不觉已泪流满面,像是被抽走了灵魂,只剩一具躯体站在这里。
“宋阳旭,谁准你在这里大吵大闹?”
涂婳穿着艳红色丝绸睡袍走了进来,指着宋阳旭怒骂:“宋阳旭,你明知道然然讨厌你,不愿与你接触。如今她死了,你还是不肯放过她,厚着脸皮跑到她的灵堂前恶心她!”
宋阳旭像是没听到她的话,抱起骨灰盒直直走向门口,只是路过涂婳时脚步稍停,语调森然,“涂婳,我做事,你以前管不着,现在更管不着。”他侧目看向涂婳,“你最好日夜祈祷我查到然然的死和你与那个废物有关,不然我定会让你体会到生不如死的感觉!”
宋阳旭暴虐的话语令涂婳惊出一身冷汗,直到宋阳旭走远,涂婳才回过神,气的推翻了一旁的桌子。
……
半年后,华国A市宋家庄园里。
正是一个阴天,宋阳旭坐在椅子上,眼底下的乌青比窗外的乌云还沉上三分,眼里满是可怖的红血丝。从外表看,他已经疲惫不堪,神情却很兴奋,像是身体和灵魂分离成两个人,诡异至极。
秘书在心里叹了口气,沉声道:“总裁,今日是否还让高僧上门为宋小姐……祈福。”
宋阳旭“呵呵”一笑,语气多有嘲讽,“祈福?别说的那么好听,我就是请高僧囚住然然的灵魂,我要和她耗一辈子,她就算是死,也别想逃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