箫芸本就对三皇子赵宽没有什么敌意,她出口呛声也不过就是恼了谢文征他们故弄虚玄的“顺应天命”之说。此刻见只有十三岁的赵宽硬撑着病体向自己道歉,倒觉的自己有些欺负弱小了。再怎么说自己的灵魂也是个成年人。
可是要箫芸说出什么原谅的话来,还真的很难,一来,箫芸借助了箫志峰女儿的躯体得以重生,按理来说是有义务为箫志军伸冤报仇的,二来,箫芸刚刚同谢文征他们强势的交锋,如今见三皇子说了句道歉的话,态度就立刻软了下来,说出原谅的话。在外人看来,难免就会有欺下媚上的嫌疑。
而箫芸心中的思量,别人自然不懂,见箫芸一副沉默的态度,就误以为箫芸心中不服气。还是放不下仇恨。
这时何紫英已经端着药进来了,谢文征边向何紫英道谢,边接过药碗,然后走到三皇子的跟前,打算侍候三皇子喝药。
但三皇子的目光依然看着箫芸,丝毫没有喝药的意思。
汪医正:“三皇子,药要趁热喝,凉了药效就削减了。三皇子就得被病痛多折磨些日子了,年纪轻轻的万一落下病根,往后的日子可就遭罪了。”
三皇子道:“比起箫家因我赵氏而枉死的人命来,我这点病痛算得了什么?比起丧父丧母丧兄在箫小姐的身心上留下的创伤而言,我赵宽留下点病根又何足为道。倘若能够减轻箫小姐心头的疼痛,我赵宽哪怕终生受病魔折磨,甚至赔上我这条命,也是值得的……”
说到这儿三皇子就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汪医正忙上前查看。
而三皇子的那一番情词恳切的“演讲”,显然已经让李国忠他们动容了,李国忠他们那原本因为皇上滥杀忠臣,自毁长城而寒的心,此刻也有些解冻的趋向。心想天可怜我大明,大明皇室中终究出了个能分得清是非,有担当的皇子。
如果箫芸是在“君君臣臣”的这个时代中成长起来的女子的话,听到了三皇子的这番话,也许会为三皇子作为“君”纡尊降贵的向作为一介庶民的自己道歉,并且把姿态放的这么低,而感动的稀里哗啦,认为父兄的枉死终于得到了应有的道歉,从此放下心中的仇和恨。
不过可惜的是,箫芸可没有“君君臣臣”的观念。
此刻箫芸的眉头正微微皱了起来,箫芸听着三皇子的这段“演讲”,怎么觉得像是作秀?看着像是在玩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把戏。尽管三皇子的眼神中看不出闪烁,但皇子们自小在各种斗争中长大的,对情绪的掩藏只怕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了。
不过不管怎样,对于箫志峰的死,三皇子的确是没有责任的,有责任的是他那昏庸的父皇。更何况放眼看去,周围所有的人,包括李国忠在内似乎都被三皇子的这番演讲给感动了。箫芸知道如果此刻自己再说出什么“报仇”之类的话来的话,恐怕会被认为不知好歹。
于是箫芸就继续沉默。
可是箫芸继续沉默,三皇子就继续看着她,似乎不从箫芸的脸上看出她原谅他的神情,就不会喝药。
谢文征噗通一声的又跪在了箫芸的面前,不过也许是因为之前领教过了箫芸口舌的厉害,倒是不敢再说什么了,就这样默不作声的跪着,其他的几位侍卫也紧接着跪下来了。
看到这情景,箫芸就冷笑道:“怎么?谢统领你们是打算逼我放弃仇恨吗?”
谢统领也被箫芸的不知好歹给气着了,于是口气也很生冷:“怎敢逼箫小姐,只是求箫小姐成全我等替主子受过的意愿。”
箫芸:“要是我不成全呢?”
谢文征立刻抬头,对箫芸怒目而视。
谢文征:“你…..”
谢文征词穷了,这会儿不禁有些恨自己平日里怎么没多喝点墨水,现在连控诉一个人都找不出词来。
三皇子:“谢统领你起来,这是皇家同箫家之间的恩怨,没你什么事。”
箫芸从谢文征手上接过汤碗,同时道:“谢统领,你的主子说了没你什么事,你们还是站起来吧。”
说完就走向三皇子。
大家愣愣地看着箫芸的动作,不知道她又要做什么。
只见箫芸端着汤碗走到三皇子的面前时,蹲了下去,然后把舀了一汤匙的汤药递到三皇子的嘴边。
箫芸的动作太出乎三皇子赵宽的意料了,三皇子一时间摸不准箫芸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所以楞是没张开口来喝药。
箫芸:“三皇子,再不喝药,药就冷了。有什么话,等你喝完药再说也不迟,至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