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后,除了听太傅讲学,如意便跟着龚春植学骑马。龚春植一方面刻意讨好,弄些孩子喜欢的新鲜玩艺给他玩,另一方面对如意的不足之处,也会用他能接受的方式指出来,提醒他改正。这种亦师亦友的相处方式让如意慢慢转变了对他的看法,越来越黏他。
见时机成熟,龚春植将计划详细向陈未独讲了一遍,让他转告陈太后。
“一定要告诉太后娘娘?万一她不肯?”陈未独犹豫。
龚春植苦笑,道:“我想,宫中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可能瞒过太后娘娘。她若不肯,孙儿亦无法。”这事龚春植原本打算自己独自完成,实在是绕不过陈太后这座大山,只能借陈未独之力说服陈太后。
陈未独紧皱眉头,龚春植的计划发动前没有任何端倪可察,步步连环,扳倒燕王完全没有问题。可是陈太后和燕王并没有很深的过节,凡事讲稳妥的陈太后,会同意朝中发生这么大的变动?
龚春植从袖中拿出两个折子放到陈未独面前。
陈未独打开一份,看到折子上提到的名字,心头一惊,赶紧往下看。他看完,打开另一份,只看到人名便笑起来,再不迟疑,吩咐人备轿进宫。
看着陈未独呈上来的三份折子,陈太后沉吟。这笔交易的内容让她动心,只要她同意扳倒燕王,龚春植便帮她除掉这两个深插在她心上的肉刺。但是现在边关战事未停,全国军务仍然在整顿之中,除掉这三人引发的振荡会造成怎样的后果?
听到陈太后宣诏,龚春植赶紧进宫,急步走到陈太后面前跪下。
“啪!”折子砸中龚春植的脸,掉在地上。陈太后寒脸瞪着她,一言不发。
宫人唬得脸色发白,陈未独更是身子僵硬得不能动弹,他只瞧着陈太后脸色不好,竟不知她气到这个程度。
龚春植将三份折子拾起来,放入袖中,声音平缓地说道:“草民知道娘娘在担心什么,现在确实不是做这件事的时候,可是战事何时才能结束?陛下天资聪慧,太后娘娘教导有方,若错过了现在…”
陈太后叹息,正因为她明白错过现在,便再也没有机会,才会急到恨。是为国家的安定,留下这两个人继续与自己做对;还是除掉这俩人,再想法消除可能引发的影响?陈太后想着,猛地抬头看着龚春植,“你想要什么?”她能除去两个政敌,陈未独扳倒燕王,龚春植能从中得到什么?
龚春植垂头答道:“能成为陛下与虎头之师,草民再无所求。”
陈太后一怔,猛地明白她的意思。成为这两个人最信任依赖的人,龚春植确实不再需要其它任何东西。她沉吟许久,终于道:“你下去吧。”
龚春植垂头告退。
这一日下午原本是骑马的日子,龚春植忽传信进来说身子不舒服,如意赶紧派魏太医去瞧。宫女进来禀报,季太妃有请。
如意一怔,猛地想起来,自从跟着龚春植学骑马,他竟好久没去瞧她了,连忙摆驾景福宫。
听到如意驾临,季太妃连忙迎出来,拉着如意的手不许他下拜。
“陛下好象长胖了。”季太妃上下打量如意,欣喜地说。
如意点头,道:“最近跟着龚先生骑马,饭量比以前大了许多。”母子俩说着话,牵手走进殿内,坐下。
“最近一直没有来瞧母妃,母妃会不会怪罪意儿?”如意笑着问。
“听说太后给陛下找了个极好的先生,我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怪罪陛下。”季太妃接过宫女递上来的冰葶汤,捧到如意面前。
“母妃也听说龚先生了?”如意兴奋地接过玉碗,随手放到一边,“他会得东西真多,天下事几乎没有他不知道的。”然后详细地将龚春植各种事迹讲给季太妃听。
如意说了半天,忽然瞧到季太妃似乎在发怔,不由问道:“母妃,你在听么?”
“啊!”季太妃被唤回魂,连连点头,应道:“在听,在听。”
“母妃在想什么?”如意疑惑地问。
季太妃看着如意,嘴张了张,却又闭住。
“母妃想说什么?”如意皱眉问道,跟着陈太后久了,他不喜欢这种吞吞吐吐畏缩的模样。
“没什么,没什么!”季太妃被如意皱起的眉头吓住,忙不迭地摇头。
如意的脸不由自主地板起,季太妃一向胆小懦弱,她很少主动提出要求,若不是有事,她绝不会派人请自己过来。“母妃到底想说什么!”
季太妃使劲地扭着手帕。上次见到如意距今还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