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药房出来后,苗烟也准备好了饭菜。
“王爷可要一起?”
项南朔点点头,不客气地坐了下来。
可真自觉。
舒筝坐到他的对面,饿极了,没心情招呼他,自顾自吃了起来。
见她吃得香,速度也快,想必她这一天都累坏了,又瞧见她眼下的乌青,这是多少天没好好睡觉了?
项南朔手中筷子一放,盯着人看。
舒筝将肚子填了个半饱,人总算缓了过来,这才感觉到头顶有两道视线,灼人得很。
她一抬头,恰好对上项南朔深邃幽深的目光。
“王爷?”
“本王让你留下来开间医馆,是为了给人治病,不是要你拼命。”
舒筝边听边夹了一块豆腐放进嘴里,滑嫩的口感瞬间席卷味蕾,幸福地眯了眯眼睛。
“王爷难道不知道这城里的状况?”
项南朔目光沉沉,等着她的下文。
她又是一边吃一边说道:“城里大夫本来就少,会治的病也就那么几种,所以城中人或多或少都有些顽疾在身上,不好根治,我总要花些功夫在上面。”
说到这儿,舒筝用筷子隔空点了点项南朔面前的那道清蒸鲤鱼,男人会意,动作自然地将鱼端到了她的面前。
舒筝赞赏地看了他一眼。
“儋州虽然偏远,但有一大泊天然湖,也是为百姓提供了一层保障。这鱼做得真不错,不过还有进步空间。”
“短短几天,你了解的倒是不少。”
“短短几天,我几乎把城里人看了个遍,了解的能不多吗?”
说这话时,舒筝语气中明显带着幽怨。
项南朔清了清嗓子,又给她端了一盘离得远的菜,“两年之期一到,你便是自由之身。”
“希望王爷说到做到。”舒筝笑得明媚。
打趣一番,项南朔胃口也上来了,跟着舒筝吃了几口饭,又品尝了那道清蒸鲤鱼。
味道果然不错。
“也不知是何人第一个发现的清湖,湖里的水产源源不断,至少有一部分人不会被饿死,称得上功在千秋了。”
项南朔忽然提起这个,舒筝夹菜的手一顿,回想起方才项南朔来时眉间的忧愁,似是怎么也淡不下去,莫不是出了什么难事?
她神色正常道:“王爷最近可是被什么事困扰了?”
项南朔看她一眼,又垂下眼皮,“你是个大夫,这些事与你说了你也不懂。”
“你不说怎知我不懂?”终于又是这样的语气,傲娇、张扬,还带着些小跋扈。
项南朔心情莫名好了许多。
“本王来到这儋州城已有月余,城中情况基本清楚。儋州贫瘠,盛道桉上任之后采取了许多利民的措施,能发展到如今这样实属不易。可是,儋州每年都会有数千百姓饿死、冻死,大半百姓吃不饱饭早就是常态了。”
舒筝眉间蹙起,若有所思。
每年都有如此多的百姓因为温饱而死,的确不是一件好事。
“种的粮食不够吃,说明收成太少,难道是地有问题?”
“地没问题,有问题的是天。”项南朔顺着窗外看向挂在空中的弯月,皎洁无暇,岁月静好,“这处一年只产一次粮,又因为时常大风大雨,到了收获之时,一般只能收两三成粮食,五成已经算是奇迹了。”
舒筝惊讶,“每一年都是这样?”
项南朔神情凝重,微微点头。
怪不得温饱问题都没能解决。
收的还没种的多,可不是要饿死一部分人?
大风大雨来的多,莫不是台风?
儋州临海,台风时常登陆也不无可能。
“谢府不是江南首富吗?虽说儋州这家只是旁支,但也是绰绰有余啊。”
项南朔闻言又是叹了口气,“谢府有财,可终究不是做慈善的。况且自谢随担任这边的族长之后,因着与盛道桉的交情,已经接济了许多,早已落后其他家一大截,盛道桉也不想再让谢府出血。”
舒筝赞同地点点头。
谢府做大做强,又不是靠搜刮民脂民膏起来的,的确不能要求人家免费做慈善。
一时间,屋子里安静下来,两人眉间都染上浓浓的忧愁。
“本王将这些事说与你听,也不过是想倾诉一番,你不必太往心里去,做好自己分内之事便好,其他的本王会想办法解决。”项南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