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建军低声道:“俺不傻,知道她图啥。她这人嘴坏,没脑子。俺也知道。但一看见她,俺就高兴,心里就跟飘起来一样。俺也不知道这是咋了?跟吃错了药一样。”
“俺爹俺娘说这样的媳妇就是搅家精,说啥都不同意。俺知道他们是怕将来你们都能回城了,她撇下俺,要回大城市去。”
“但俺觉得,人心都是肉长的,时间长了,有了孩子了。她还不能安心的跟俺过日子了?”
这么想也没错,但是他还是远远低估了大城市的诱惑和人心。
但这这种事,别人谁说都没办法,除非他自己看的开。
然后又听张建军道:“先梅妹子可比俺有出息多了。周师傅最近忙,您肯定不知道。那个叫罗和正的,整天缠着先梅妹子,后来先梅妹子被缠的烦了,抡起拳头一顿胖揍。”
然后又笑道:“那罗和正就那么点儿能耐,跟先梅妹子这种天天在田里干活的人可不能比。现在打的他见了先梅妹子就远远的躲了。”
这又是一个急切的想通过婚姻进城的人。
周梦凝就感叹,“你师傅将你们安排到城里,也不知道是对还是不对。”
万一这婚姻上有个闪失,那真是……说不上来得失啊。
“看周师傅这话说的。”张建军急道,“能进城,俺得感激俺师傅一辈子。”
到了地方,季嘉良扶着周梦凝下了马车,才对张建军道:“要是你敢不经你父母的允许就结婚,我就不认你这徒弟。”
张建军赶紧低头应了。
看着张建军驾着马车走远,周梦凝叹道:“人生自古有情痴,此事不关风与月。”
“情痴?就他?”季嘉良嗤之以鼻,恨铁不成钢的道:“傻帽。”
到了连里,连长和指导员见了周梦凝两人都很热情。
“住在宿舍里多热闹啊,偏偏要住出去。”连长不理解,问道,“真想好了?”
“想好了。”季嘉良低声道。
说说笑笑的就到了地方。
周梦凝一愣,这地方其实没想的那么偏僻,就在宿舍的旁边。
一个不大的院子,前面有门房两间,里面是空的。
后面土房三间,堂屋,和左右两个小房间。房间里大半都被炕占满了。
连长说道:“这是咱们驻地最早的一匹开荒者的房子,当时就十几个人,来到这块地方,盖了这个小院。”
“别看小,但是当时盖得好,也暖和。如今给外面挂两个牌子,一个是医务室的牌子……”
他说着,就指了东边的门房,又指了西边的门房,“这边挂个机修班的牌子。后面的三间房,就是你们的宿舍了。”
周梦凝就看了季嘉良一眼,目带询问和佩服,你到底是什么时候踅摸到这样一个好地方的。
进了里面,两边的炕都很大,打扫的很干净。墙壁,也都用旧报纸重新的糊了一遍。锅碗瓢盆也都是现成的。
司务长是两人的老熟人了,带了不少萝卜和白菜来。这玩意在兵团都是改善伙食的好菜。
“今年种的菜少,没留下多少。”司务长指着另一边的半个口袋,“那是半袋子野菜干,用水泡开了,剁吧剁吧也能吃。”
周梦凝翻了一下,就问道:“您还有时间晾晒干菜啊?”
这么多人吃饭,一天到晚都清闲不下来吧。
“哪里是晾晒的?”司务长摆摆手,“是养马的老耿,在马的草料里挑出来的。没办法啊,实在没菜吃。”
“那现在都吃的是什么啊?”周梦凝皱眉,“不吃菜可不行。”
“黄豆啊。”司务长笑道,“那些够出口品级的,得出口。次一等的,得进榨油厂。再次一等的,就是那些压扁的,咱们留着,压碎的,就得给马和骡子了。”
“煮黄豆?”周梦凝诧异的道。
“可不咋地?”司务长摆摆手,问:“小季呢?”
“找人做几个架子,前面的医务室,还什么都没有呢?”周梦凝就笑了一下。
“那你忙。”司务长起身,拍拍屁股走了。
周梦凝叹了一声,没有蔬菜,就没有维生素。没有维生素,就得得雀盲眼。一到晚上,一个个跟瞎子似的。
可从哪弄些维生素片呢?
空间里有但不能拿出来,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家里。
可药厂又不是周爸能管的,对产品的去向,完全没有发言权。
但就算没有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