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他连在一起,少不了受牵连。以后想进步,只怕是都难了。
季嘉良抿了嘴,“当年儿子年纪小,不懂事。这些年,儿子一直都在打听父亲的下落。好不容易能自立,哪里能不管父亲。”
季正平就皱眉,“你妈那人,我知道。她不会乐意你跟我有牵扯的。”
“她那里,以后我会每个月寄钱给她。赡养她的义务,儿子一定尽到。”季嘉良低声解释了一句。
季正平瞬间就明白了,这些年,这孩子跟着他妈,过的并不如意。
周梦凝见屋子没有喝水的缸子,只有两个碗,就用碗泡了茶送上去,放在炕桌上。
季正平一闻茶香,就看了季嘉良一眼,“这可都是好茶,你从哪儿弄来的?”
“一个朋友帮忙淘换的。”季嘉良避重就轻,然后迅速转移话题,“听说农场的条件艰苦,您这里到底怎样?”
“头两年闹得厉害,也着实死了几个人。越是文化高的,越想不通,就越是想不开。”季正平摇摇头,“你老子我在战场死过几回的人了,什么日子过不得。批斗就批斗,叫学习咱们就学习。叫写反省材料就写反省材料。叫种地就种地。这不也扛了过来。”
“后来,上面有人说话了。他们也不敢闹的太过分。换了个老郝来,这人你也见了,是个圆滑的好人。不为难人,也能将上面那些检查糊弄住。关起门过日子,也还安生。”
季嘉良松了一口气,又打量了一下这屋子。想着,他这也是报喜不报忧了。看这境况,也好不到哪儿去。肯定饿不死,但也吃不饱,更不要提吃的好了。怕是连吃口顺口的都难。
周梦凝翻开灶台边上的面袋子,里面都是玉米面掺着麦麸。
这叫人怎么吃?麦麸都是喂猪的。
她扭头看向季嘉良,“嘉良,你来看看。”
季嘉良起身,低头一看,脸都青了。
季正平就笑道:“一会儿叫老郝弄点玉米面去。你别嫌弃这个寒碜。要不是老郝,连里面的玉米面也没有。”
“不是红薯粉就是麦麸,红薯粉他们淘洗红薯不干净,或是晒红薯干的时候沾上了土。那个面啊,到嘴里就别提了,麦麸可比那个强。”
正说着,老郝就提了一捆柴和几斤玉米面进来。
周梦凝接了过来,赶紧递了一张两斤粮票过去。
“你这孩子,这不是打你叔的脸吗。”老郝坚持不要。
周梦凝给他塞到兜里,“郝叔,大家都不容易。本来就麻烦了您,您再这样,我们就跟过意不去了。”
老郝也没把粮票掏出来,对着季正平无奈的笑。
“拿着吧,老郝。这些年你儿女孝敬你的,我也没少占便宜。”季正平就笑着道。
对于周梦凝的会来事,还是很满意的。
等把老郝送走,周梦凝才翻出腊肉来,这都是猪腿肉,下锅炒了就香的很。
“弄这些费了不少心思吧。”季正平看向季嘉良。
这孩子才多大,来这一趟不知道要准备多久,光是淘换这些东西,就不容易。
“没事,我插队的地方,紧靠着小兴安岭。这些野物不少。”季嘉良低声问道:“看还有没有叔叔伯伯要请,小梦手艺不错,还有几瓶好酒。这些年儿子不在身边,少不得大家的帮衬……”
等父子俩都出去请客了,周梦凝干脆将猪腿切了,见门边挂着辣椒串和大蒜串,就干脆连着肉一起下锅。
瞬间,屋内就弥漫着诱人的香气。
父子俩请的客人陆陆续续的到了,十多个人,满满当当的挤了一桌。筷子碗都是自带的。连凳子也是。
叔叔伯伯的叫了一圈。
季嘉良陪着这些人喝酒。周梦凝进了里间,从空间里又拿了些挂面出来。
就着油锅,炒了葱花。然后盛出来,添上水。一人一碗汤面条,算是主食了。
“可算是吃到一顿人吃的饭了。”一个头发花白,却精神矍铄的老者喊道。
“徐大炮,你消停点。”一个带着眼睛的老人,吃的慢条斯文,“你那嗓子,再把人家小姑娘吓着。”
被称呼为‘徐大炮’的老者哈哈大笑,似乎能将房顶上的土给震下来,“这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小姑娘一看就是老季他们家的人。大方!不是那扣扣索索的小气鬼。”
这年月,肉和细粮的伺候着,谁舍得啊。
那戴眼镜的老者冷哼一声,“就是上次没给你一根烟,你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