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厌倦了很正常,时间确实过了许久。
久到大雨下,草根冒头,长出郁郁葱葱的草地;树木拔地而起,生长为参天树木;聚水为溪,潺潺流过几千里。
好久啊,久到隐约间出现许多人,他们身着普通麻衣,肩上挑着担子,里面装满了地里摘来的新鲜蔬菜,准备回家给家里人做好吃的。
太久了,久到他们一群人消失不见,忘记祭祀,忘记郁叶,忘记那些抱团无奈的日日夜夜,回到了学堂里,乡野间,闹市处,许许多多无忧无虑的地方。
周围全变了,变成了高高的台子上,郁叶独自站在高台,身边祭碗碎裂。
台下围观群众兴奋高喊:“神使大人!神使大人!神使大人!”
郁叶垂眸向下看,人群里太多熟人。
刀疤脸没有了刀疤,和妻子一手牵着女儿一边,女孩脸上身上干干净净的,她抽出手朝这边笑着挥手,指甲修剪的圆润光滑,天真美好的年纪。
一个长发女人牵着丈夫,丈夫另一只手抱着安眠的孩子,在外围凑热闹。
还有许多许多,家中老人带着小辈来回晃悠,原本该成为祭品的小孩在其中牵着爷爷的手,乐呵呵的。一个男孩护住比他高一头的叫“盼娣”的女孩子,脸上带伤了还嘿嘿跟她笑。成群结队的伙计们勾肩搭背,吹牛以后去混道了绝对罩住兄弟们……
好多人他都认识,这个看一眼,眼熟,那个看一眼,熟悉。
下面高呼着他的人好多好多,扫一眼好像全部都认识,明明见过的寥寥几十人,连一块儿空地都填不齐。
郁叶站出来,高举手中碎裂的祭碗,高声说:“神明有昭,从今往后,神明永眠,不复苏醒。”
“祭碗碎,民长存。”
民众经历太久的神明时代,改变他们做法最根本还需通过神明,借神明永眠的理由,告诉他们,今后要成为挑起担子的人了,神明不再存在,时代该转为民的时代了。
台下人对突如其来的消息感到愕然,闹哄哄人群即刻安静,他们不解,神明放弃了他们吗?
“没有,神明也会倦怠,遵循世间法则。祂护佑我们这般久,为的是能让护佑下的民承担起独立责任。”
他们又问,神明是不在了吗?
“不是,形体不在,精神仍存,我们不忘记,祂就存在。”
他们还问,那我们需要立宗设庙吗?
“无需这般,心诚则灵,物质不是祂所追求的,精神上的虔诚才是。”
他们沉默了,未来发展掌握手中,如何做呢?
“顺其自然吧。”郁叶立于高台上,风吹过发丝,悠悠开口,声音破开黑暗和混沌,“祂相信我们。”
民众们迷迷茫茫点头,顺其自然,什么不用做会好的,他们相信神明大人,相信神使大人。
郁叶把祭碗碎片放回脚边,祭碗不再是祭碗,成了盛饭吃饭能填饱肚子的碗。
幻境走到尽头了,郁叶回到迷宫里,身上完好无损,恍若隔世,要不是后面的那个入口和身边掉落的单只蓝宝石耳坠告诉他一切真实,他定觉得这些为镜中月水中花,虚虚渺渺非真实。
弯弯唇角,无论幻境内是真是假,结局遂他所愿,就够了。
布包里东西少了许多,挎起来轻松多了,他背起布包,捡起耳坠向中间赶去,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时间不等人,况且停留久了那个三头犬该出来赶他,那可得不偿失。
幻境对它而言称之为过去式,他要做的便是大步向前走去。谁也不能料到未来发生什么,时刻准备着是他仅能做的。
世间的遗憾是什么?
是时间。
郁叶领略这个道理,也要开始为时间付诸行动了。
他很快意识适应现实,摸索迷宫路口,路上遇到了杂七杂八宝箱,不过这一路不太平,和迷宫外围宝箱不同,明显宝箱级别比外围高。
宝箱里射出来的箭,密密麻麻的不知名爬虫,体型堪比猫的黑毛老鼠,呲开牙便扑上来要他,被他几下打死了,流出的黑血要多反胃有多反胃,好不容易避开这些跑到安全区域。
相比这些,他收获颇丰,穿脚上可以短暂浮空的靴子,一柄镶嵌红宝石的宝剑,还有红绳铃铛,普通红绳和普通铃铛,动起来叮铃作响,但看不出有什么玄妙之处,冥冥之中觉得不像丢弃它,便留下绑在手腕上,红绳银铃白皙手腕,摆动间响起好听声音。
布兜里蓝宝石耳坠自动冒头,飘出来摆动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