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篓肉端上来，篓子边摆放了篓盖，里面放了块切下来的肉，任由买家窃窃私语、评头论足。

“我宣布，拍卖开始，请看我们第一件拍卖品：中等品五刀。”

“底价一两。”

没人知道“菜人”名字，毕竟，选择贩卖为“菜人”，虽说还有“人”表示族群，其实已经不属于人的范畴，偏向菜，为人类所食用。所以，拍卖会现场会使用品质+刀数来直观反映肉质水准。

开场拍卖的肉的品质一般会处于中间水平，不仅能热场，还能暗示竞争者这次拍卖品的大致水平，给足够时间去考虑争取自己能把握住的。双方共赢，买家和卖家都能得到切实保障。

下面竞争已经开始，人们纷纷报价。

“一两。”

“二两。”

“四两。”

“五两。”

一直到五两，往上没人再报了。每场拍卖开始的第一件虽说都还不错，但试图贪小便宜的主观原因加上一些客观原因，拍卖出的价格都不太理想，今天能出到五两挺让拍卖官意外的，算得上开门红，他预感今天能有大收获。

“五两一次。”

“五两二次。”

“五两三次。”

“成交。”

锤子敲下，第一件拍卖品成功售出，买家旁边的人七嘴八舌祝贺他收到满意的“菜人”，那人笑的眼睛眯成一条缝，乐呵呵和他人道谢：“多亏了朋友们忍痛割爱，我才能收到这样的好东西。”

他今天来此处买一个够了，不打算看接下来的拍卖品，和剩下的人告别，跟着引路的人去结账，后台支持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引路的人把篓子和肉封闭好，提起背篓带着买家去后台交易。

拍卖接着开始，场上拍卖官继续介绍第二件，从第二件开始顺序正常，品质由低到高依次排列。

“请看我们第二件拍卖品：下等品两刀。”

“底价二百文。”

这篓肉质不如上一篓，但来参加拍卖的不限钱多钱少，有很多人冲着下等品来的，偶尔给家人补下身子。人的基数多，加价的不少，竞争比上个还火热些。

亲眼目睹宰杀拍卖交易过程，郁叶缓缓眨下眼珠，像点了慢放，微不可察的动作缓慢悠长。

事情没有结束，第二场拍卖结束，眼前蓦地漆黑，郁叶知道这是意识转换宿主时的必经过程。他睁开眼准备接受刀子刮肉剔骨，无非疼点，没什么大不了。

却发现这次附身的不是案板上待屠宰的人，而是手握屠刀的屠夫。他身前案板上，有一个躺的平整的人，温顺非常，等待死亡命运。他眼睛上蒙层黑布，跟第一个女生的屠宰方式相似，手和脚被绑好按住。

下面要发生什么郁叶完全猜得到，现在他心神寄存屠夫身上，屠夫一举一动就是他的一举一动。

他抬起胳膊，一刀砍下头颅，生理上的疼痛逼得那人温顺不在，大力挣扎试图逃窜，还好两边的人按的使劲，没有让他抓到机会有机可乘。脖颈血液流出来，屠夫许是觉得伤口太小，流的慢，伸手去挤脖颈，受到挤压后流速果不其然大大加快。

郁叶感觉精神要分裂成两个人，一半是愣神的他，另一半飘在空中呆呆看他亲手杀死剁碎那人，痛苦源源不断涌进大脑。

停下来，他和自己说。

快停下来啊！

停下来！

停……下来……

没有用，他重复多少次都没有用，精神快要炸裂上限边缘溢出来头疼的难以抑制，杀人分尸的场面还是看的清清楚楚，好似要在他脑里盖个章，刻进去，永永远远叫他忘不掉。

血液滴答滴答，屠夫是个老手，待那人断气，刀子顺着案板上猎物的骨骼划过，不遗留一块肉分尸干净，重量很足，流出的血都少了许多。

确定人死的透透的，刚才按着这人右边上身的跟班问屠夫：“大哥，咱们今天就宰了五个，明天不够卖吧，要不要我再去挑几个来。”

屠夫一边手不带抖地划开肌肤分割，一边回答道：“你不懂了吧，这叫一种策略，咱们一天供应的量多了，保不准他们觉得咱肉这么多肯定好说话，非要讨价还价，麻烦还亏本。”

说话间隙，一块完整的小腿骨被剐出来，他把骨头和肉分别放到相应篓子里，接住刚刚说了半截的话：“还不如咱们每天定量贩卖，保质保量还能保证咱们的钱不少。当今世道，放心吧，咱们生意永远有人需要，不愁抢不抢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