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也不刻骨铭心,算了,反正里面随机的,该你为自己赎罪了。”
下一秒郁叶感觉灵魂出窍,身体还在原位,意识已经被镜子吸到里面看不到外面。
其实外面场景在他进到镜子里的一刻便消失了,只有神明将他身体背靠镜面,指尖描摹他脸旁后深深看他一眼,留下一句模糊的话,“我会代替祂的,成为一个称职神明”,消失在纯白空间。
郁叶灵魂状态没多久,便附身到一个女孩子身上,他虽附身了她,能感知到外界所有,却不能控制身体,作为一个主体和客体并存的存在经历一切。
女孩坐在院外板凳上,低头捡起石子摆弄,她把石子一颗颗摞高,石子塔倒了,她再重新开始调整位置,摞起新的石子塔。这边岁月静好,存在于她体内的郁叶看到院子里的人低低交谈,谈话内容可谓一清二楚。
女孩的爹娘谄媚地和另一个人指女孩,说:“大哥您看,女孩子家家细皮嫩肉的,能不能多点。”
那个买家唰的冷下脸,粗声说:“啥?还想要高点?你瞅瞅她有肉吗,全是骨头,啃着都嫌费劲。”
她娘捧起更大笑脸应和,“是是是,是是是,大哥说的是,小妮肉太少了。但家里主要是还有个小儿子,正长身子呢,得补补,大哥全当可怜可怜我们,行行好,高点吧。”
求着求着女人作势要跪下来。
买家看女人哭哭啼啼的模样简直心烦,摆摆手,皱眉说:“行吧,看你们心疼孩子的份上,给你们加点。”
女人激动地直磕头,一边磕一边说:“谢谢大哥谢谢大哥。”
那边商量的还算顺利,商量好付完钱,女人领着买家到院外女孩边。女孩看到阿娘来了,高高兴兴地迎接,瞧见阿娘头上的伤痕,她心疼地小跑过去,踮起脚尖想碰不敢碰,问她:“阿娘,你怎么受伤了,是不是很疼?你低头,我给你呼呼。”
女人去牵女孩的手,笑着跟她说:“不疼不疼,阿娘好得很。盼娣啊,你和这个叔叔去玩两天好不好,过两天阿娘去接你。”
女孩很听她的话,不多问为什么,她相信阿娘自有安排,于是乖乖回答:“好,阿娘要记得过来接我。”
女人把女儿拉给那男人,和丈夫一起看着两人走至不见,她泪水决堤而出,不会去接了,这次的分别叫永别。
可不把女儿卖了不行,儿子太小了,他们不能赌上儿子的命来把女儿留下。
盼娣啊,别怪阿娘,阿娘也舍不得你,要怪就怪那个把祭品带离的罪人吧,是那人害的咱们一家要阴阳相隔。
丈夫轻拍她的背安慰妻子,脚步沉重地回到家去给儿子准备吃的,有了这些钱,他们能勉强度过一些时日。
郁叶附身女孩,跟着男人一直走,路上听到自己问:“阿伯,我们还要走多久呀?”
等了许久还是没有收到男人回答,偷偷抬眼看一下,见男人冷着脸不说话,只得失落低头,继续跟着走。
他们走啊走,走啊走,走过村子,走过河流,走到暗无天日的屋子里,走到屠夫的案板上。
在案板上,郁叶听到自己自言自语:“原来是这样啊,阿娘,你骗人,盼娣等不到你了,下辈子,盼娣不要做你女儿了。”
身体被两个男人紧紧按住,屠夫拿着一把大刀,用块黑布把案板上的女孩眼睛蒙着,刀子挥舞下去,一颗头颅“轱辘轱辘”滚落地上,黑布飘落,女孩眼睛瞪得大大的,怎么都合不上,脖子流出的血有盆子接住,没有浪费。
一瞬间的事情,郁叶却觉得很慢,他能感觉到冰冷的刀刃划开皮肤,紧接着压进肉里,劈开肌肤和血管,把骨头给砍断,最后头颅和身体分离,蒙在眼上的黑布不受控制地滑落,他看到视野里所有摆放的物体倒立,在不断旋转变位置,还看到黑布飘在空中,上面沾满了血迹,冒着鲜活的热气。
他和她死了,他和她知道,他和她想:为什么,感觉不到疼呢?
眼前不知道何时黑下来,郁叶再睁开眼,已经飘到空中看到下面的惨景。